没想到顾江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字:“好”,又啜一口茶,当没看见王子西。周围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目不转睛盯着子西和子元,且看他弟兄两个怎么办,话说子西子元的父亲,不仅在当朝高官厚禄,而且与皇上是血亲,顾江有多大本事敢小看王家?
子西眼里已经有火苗在攒动,长这么大,还没人对自己如此藐视,他双眉一扬,一句带刺的话脱口而出:“说好者,莫非自称女子耶?”
顾江原本跪坐着,听到这句话噌一下子跳起来,指着子西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北方士族,来我江东,本是侨居于此,哪曾想你们还想控制我们,要不是你父亲弟兄二人趋拜我门庭之下,央之再三,我父不曾想过要面见君上,之后却受你们辖制。”
子元到底年长些,听到他话语里言及皇上,立即抢过来拉住顾江双手,对着周围的子弟们笑说:“顾公子口直心快,所言不虚,皇上过江以来,顾大人就一直想面君表达自己一片忠君之情,可惜不知如何才能彰显自己拳拳忠心,故请我父至其家,商量多次终顺利得以面见天颜,其时龙颜大悦,以顾家为江东士族忠君之表率,多有赏赐。”
听完子元的话,顾江也醒悟过来,一阵后怕,额头冷汗直冒,为避尴尬,即便回家,临走,还恶狠狠瞪子西一眼,恐怕这辈子,他都忘不了这个骂他是女人的北方人。
顾江走后,子西也将这事抛之脑后,他是个从小生活无忧无虑,万事不留心的富贵公子,这点事,实在无须挂怀。
在大哥哥家混一下午,与人交谈多是官样文章,没遇见特别投缘的同龄人,至晚,王子西带了温修回家,进屋给父亲母亲请安后,刚要准备回自己屋里换衣裳,哪知父亲一声断喝,令他跪下,子西懵懵懂懂,不知自己犯了何等滔天大罪,难道是丢了马匹,被父亲知道了?那有娘帮忙说几句好话,也不至如此呀。
四处奔波了一天,子西很累,天色虽晚,却不见变得凉爽些,他跪在地上,脖子里汗珠一行一行滚落,不多久衣领上湿了一大片。
子西父亲,名王蒙,和子西大伯王坚都是辅佐皇上渡江称帝的股肱之臣,他还有个叔叔,叫王化,领兵驻守武昌,拱卫建康安危,是当朝的封疆大吏,三兄弟文武并济,皇上也对他们另眼相看,还特令王坚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只不过王坚深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至理,坚辞不受。
这时候,王蒙正发雷霆大怒,他在子西面前来回疾步走动,左手背在身后,捋着胡须的右手微微发颤,他恶狠狠瞪了一眼屋里的仆人们,仆从们都静悄悄退下,出去后回身掩上门,在阶下咬着嘴唇听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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