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不能再假。纸是旧的,几乎被翻烂了,毛边也都翻得卷起来了;笔墨颜色陈的,用水都快化不开了,上面的日期也是自新年之后三个月的,每一天每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连苏大总管都没看出端倪,去锦苑捧了来呈给她,一脸殷切与恭敬。
这个女人,从她把价值连城之物,以报恩的形式半卖半送给他,他就知道,霜子不是寻常奴婢。
果然,她向上攀爬的速度如此之快,让在王府看了大半辈子人的苏大总管,也吃惊万分。
霜子只看了三行,便知道,手中这一本,是假账,又粗略了翻看了另外两本,将账本退还给苏大总管:“还请大总管将账本还给沈侧妃,说我初来乍到,许多帐不会看,有些问题也看不懂,请她过来教我看,否则,到八月间,年中王爷审查的时候,别出了岔子才好。”
苏大总管将三本账簿抱在怀中,有些疑惑,将霜子嘴角边的冷笑,将话咽了回去,去锦苑复命了。
没多时,苏大总管冷汗淋淋的抱着账簿过来:“沈侧妃说,账簿没问题,让您收了。”
霜子冷冷道:“她若是不要,你就丢了。不过,若是老夫人问起来,你可得为我作证,账簿,我是没收到的。”
苏大总管只得又抱着账簿跑了过去。
沈雪如带着藤草怒气冲冲的踢开离院的门,一股脑儿将三本账簿朝霜子劈头盖脸扔过去:“毕霜,你这是什么意思?”
霜子伸出胳膊格挡一下飞来的账簿,理着自己被砸散的头发,看着沈雪如的眼睛:“该是妹妹问,姐姐是什么意思?别逼我把话说的太难听,到时候传出去,姐姐难做人啊。”
脸色几乎都绿了,沈雪如瞪着大大的美目:“贱人,别蹬鼻子上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下贱东西。”
她本不想与霜子一般计较,可霜子的趾高气扬,却惹怒了她。苏大总管二度捧回来的账本,生生在她这个沈国公嫡女,皇上的亲表妹脸上,扇了重重一耳光。
皇甫北楚可以轻视她,一个低贱的瘸丫鬟,她也配?
老夫人捧霜子的用意,沈雪如不是不明白,昨儿个从娘家回来,她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皇甫北楚与爹爹谈的不甚好,母亲在房内一边哀叹着她流产后,又中蛊的虚弱身子,大大咒骂了彩青一通,沈雪如不好对她解释,只得百无聊赖听着。
直到母亲话锋一转:“雪如,你在楚王府,可得盯紧了北楚。”
沈雪如以为母亲是说不让他老沾染别的女人,强忍着眼泪欢笑说:“母亲说哪里话,北楚不是那样的人,对女儿,也一直很好。”
长宁公主怒道:“你知道什么?他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他从一个默默无闻,不受皇上待见的落魄皇子,到现在三兄弟中最为皇帝器重的太子人选,我们沈家帮了他多少忙?你心知肚明,如今他翅膀硬了,却如此对你,我和你爹爹,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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