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半闭着眼睛,仍在犯困的样子,他搂住她,声音沙哑,“再睡会儿,天还没亮。”
“嗯!”雨瑄把头搁在他的肩头,又沉沉睡去。
直到阳光透过车窗射进车厢,照在她的脸上,她用手遮住眼睛,试图挡住那抹刺眼的光,她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宋泽立即就醒了,“怎么了?”
“唔……好刺眼!”她的头抵着他的肩膀,懒懒地蹭了蹭脸,然后缓缓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像只刚睡醒的小猫。
“醒了?”看见她的样子,宋泽不禁感到好笑,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红仆仆的脸蛋。
列车员又在扯着嗓子报站,郑州马上就到了。
“呀?我们进入华北平原了。”雨瑄一下子全醒了,转身趴着窗户,额头抵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在眼前掠过。
冬日暖阳照在一望无际的平坦大地上,没有一丝丝绿意,一排排的防风林笔直而挺立,叶子早已落尽,只剩下曾经茂密过的枝杆,偶尔看到搭在树杆上的鸟巢,也早已鸟去巢空。
“日暮苍山远,千山鸟飞绝,天寒白屋贫,万径人踪灭。没想到北方的冬天竟是如此萧瑟,没有一丝生气。泽泽,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冰天雪地,或者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呢?”看惯了南方一年四季的青葱翠绿,雨瑄很难适应眼前的凄凉,眼尽之处没有一丝生机,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
“四季交替,是大自然最简单的规律,春雨夏花、秋叶冬雪,如果没有轮回,我们也感受不到四季的美丽与哀愁。现在全球气候逐渐变暖,除了极北的地方,其他区域已经很难看到白茫茫的雪景了。”宋泽挨着雨瑄,凝视着窗外轻轻掠过的风景,这种景色他并不陌生。
“上海下雪吗?”雨瑄转身,问向宋泽。
南方孩子对雪总是充满了期待,跟北方孩子对海的期待是一样的。
“下,不过下得不多,也不会年年下。”宋泽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走吧,我们去洗漱吧!”
洗漱回来,两个人吃了些零食,雨瑄拿出笔记本,写了一段随笔小札。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
敲石不得火,壮阴夺正阳。
苦调竟何言,冻吟成此章。
呆在车厢里看窗外的景色,虽然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却对孟郊的《苦寒吟》感同身受。
北国的冬日,没有绿意的扶衬,没有白雪的点缀,是一种另类的美。大地一片苍茫,暖阳照射下来,晕染成橘黄的色泽,越发显得凄凉惨淡。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四季轮回,不过须臾。
火车掠过的一幅幅影像,像剪影,像抽象画,显得孤清而自傲,苍凉而凄美。
从南到北,从绿意盎然到萧索瑟然,从满目生机到一片死寂,相同的一片天地,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不得不感叹:天造万物,各有其妙。
在雨瑄的伤春悲秋中,北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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