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指着前方一片烂漫山花,“你看,那片野花可真漂亮啊!”
他蹦着跳着就跑上去,伸手想去采。
“住手!”公孙胜大喝一声。
“又是什么事一惊一乍的!”宝玉回头望着他。
“你没听说过那句俗话吗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我还听说过不采白不采!”
“玩笑归玩笑,这个花还真是不能采,这话叫做情花,有毒刺,被扎着了是没药治的。”
宝玉仔细地看着公孙胜的表情,看了一会,确认他不是开玩笑,只得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可惜!”想了一会,又心存侥幸地问:“真没药治么,要知道,现在科学这么发达,连鹤顶红,孔雀胆都有解药了,这个偏没得治?难不成它比苏丹红,三鹿奶,还有那什么……破皮鞋做的胶囊还毒吗?”
“也不是绝对的,我听说,世上还有半枚绝情丹,可解此花毒。但那半枚绝情丹被人扔在了绝情谷底,那谷底传说有个平行宇宙什么的,谁敢冒着一下老了十六岁的危险下去大海捞针?”
“这倒也是……”宝玉看着那一地的情花,叹息了一回,关于那个“十六年魔咒”的传说,他在路上就已经听公孙胜讲过了。他出了一会神,心想:这花长着这满身的刺,人莫能近,若林妹妹在此,必定会问,花儿凋谢之后,葬花的会是谁,又能够是谁……
宝玉蹲在那里神游局外,痴痴呆呆了。
公孙胜见这个总是喋喋不休的徒弟忽然低头玩深沉了,倒有些不习惯,说:“宝玉啊,要不,我们现在做一个测验吧。”
“什么测验?”宝玉一听这个,兴致来了。公孙胜一笑,他知道该怎样把这个弟子从痴痴呆呆的冥想中拉出来。
“你说这地儿,你梦里来过,现在我来问你,你梦中的那块大石头,是光光的呢,还是有些什么东西?”
“才刚我也要说呢,我梦到的这大石头上,刻着许多文字,好象是一部书,叫做……好象叫做《石头记》……还是《会真记》什么的,我也记不太真了……”
“那行,依你说的,就是《石头记》或者《会真记》,反正那八七版的《红楼梦》拍出来,也看不清石头上刻了什么,待会儿上去看,如果真是你说的内容呢,这景算是你梦到过的,如果不是,那刚才说做梦见过就是你信口开河了,你必定是背着你老爸偷看过这片子了……”
“这个……一个梦的内容,能这么较真么,哪里就会和实景巧合成这样了……”宝玉有些踌躇起来。
“看看,不敢较真了吧,真佛面前烧不得假香,我说宝玉啊,你说话那云山雾沼的毛病得改改了。”
宝玉嘴里嘟囔着,却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跟你说,你要敢较劲打赌,这个事还真输定了,因为那上面肯定没有刻《石头记》!”
“听这意思,你还知道那上面刻的是什么?”宝玉犟着脖子问。
“算你说着了,你不是说师傅是一个好导游么,现在跟你说了不打紧,我听说啊,那上面确实是刻了一部书,不过书名叫做《金瓶梅》!”
“你也只是听说吧……”
“虽然只是听说,只怕比你的所谓梦见,倒还靠谱一点。”
“耳听为虚!那行,我跟你赌了!”宝玉突然气壮了一些。
公孙胜也只是听说,宝玉气一壮,他倒也有些心虚了,嘟囔了几句,也没敢搭宝玉这个茬。
“师傅,却原来,一较起真,你也是一个银样蜡枪头啊。”宝玉得理不饶人了。
“行行行,我们走着瞧!”公孙胜大声说,但口气却并不坚定了。
两人斗着口,不知不觉走了很多山路,那石头渐渐近在眼前,到近前越觉其巨大,石头上满是苍苔,人未近前,已感觉一股凉意。宝玉吸着鼻子,轻声说,这石头就似在地底埋藏久远,才刚出土,透着一股浓浓的远古气息啊……
公孙胜只轻声说一句,这只小猎犬……
不久,两人都已看到,石头上果然影影绰绰地刻着什么。宝玉撒开脚丫子就跑上前去了,公孙胜急步跟上。
现在他们站在了巨石前面,刚才这一番登山与急行,两人不觉汗湿衣襟,在峰顶被山风一吹,各各打了一个冷噤,两人仰头看着满是苍苔的石面上的东西,不觉面面相觑。
哪里有什么文字,却是刻了一张大棋盘,上面以黑白卵石镶嵌着一个围棋棋谱。
还是宝玉先回过神来,他拍了一下脑袋,“哇噻,这个棋局有些面熟啊……师傅你看,我们从那部经书中找到的碎羊皮已拼了大半拉了,那是一个棋谱,和这个似乎有些……相象啊!”
公孙胜对棋谱的敏感不如宝玉,他打开行李,拿出这些日子拼上的半边棋谱,对着石上看,宝玉则在旁边指手划脚地说明,并没多久,两人都看出来了,基本上可以认定,是同一张棋谱!
两人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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