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亲生骨肉都不要,执意立侄子为太子,只因为他是“最合适”的,若他有一丝配不上储位的征兆,便再也不是父皇的助力,而是难以言状的拖累。
这些事,父子两人都懂,所以,云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做太子的不能把皇帝老子逼得无话可说,除非他皮痒了或是翅膀硬了。云涯又低头,双拳握紧,自嘲一般:“儿臣从清静庵中抬出空棺来混淆视听,又一刻不断地追查云绿蓁,本想让对方自乱阵脚从而路出马脚,却不曾想,将人逼急……害死了老师的孙子。”
以身犯险也是审时度势的,云涯并不畏死,却也不是如此不珍惜自己这条命。从清静庵中抬出假棺到追查甄家之事,甚至没过十二个时辰。还不像驿馆逼杀西宁王那般简单,因为驿馆不过方圆几里,可从清静庵到皇宫,从太子行宫到甄家,还有追查出的云珪的几个据点……跑也跑他个十个时辰!
想到这里,云涯不由微微闭上眼睛,悔意更甚:“儿臣考虑不周。”
云朔冷哼:“过几日云征回来,你得登门道谢,幸亏他将暗军除了大半,这次没有人将甄家包围个囫囵!”
说起暗军,云涯却抬起头,正色:“父皇,儿臣确信,云珪与贾敬有所勾连。而且,这次他也想调用暗军残余势力。”
“什么?”云珪还关着呢,没来得及细审,因此皇帝陛下还不是很清楚。
“云珪去行宫叫骂时,趁着混乱让人浑水摸鱼,不仅确认儿臣已去甄家,还命人去寻暗军,让他们‘做好准备’。他趁乱派出了两人,其中一人已被儿臣抓获,而且查出一处暗军据点;但另一人不知所踪。”
云涯这几日断断续续抓回来一堆人,也是一样没来得及细审,云朔也不细问,确又冷哼:“在行宫处发现的‘异常’……朕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原来堵在行宫门口的那堆里头,也有你早安排好的——恐怕东宫也一样吧!”
“儿臣只是提醒了侍卫并着几位翰林,若有异常,不要闹大,先摸清状况。”
倒是诚实,承认围堵行宫的翰林里头有他太子殿下的线人——不奇怪,谁能放心自己家被一帮陌生人天天围着,而且这拨人的本职就是骂街!
何苦,宫里宫外闹腾得欢的,焉能没有皇帝陛下的线人?
说好听点,叫治大国如烹小鲜,需得细细着来;说不好听些,无所不用其极才为治国之道。
云珪得审,暗军也得审,还不知道贾敬跑去了哪儿……一桩桩的事,怎么都头疼。
皇帝陛下还有个让人头疼的儿子。
盯着云涯看着,越看越摇头:“朕总觉得,你……越来越像云翳了。”
虚虚实实,顾布迷阵;
所用人手在精不在多,如冰山一角,让人难摸虚实;
切准时机,一击必杀;
最关键时,也不畏拿自己的命去赌。
想到这里,云朔又觉得奇怪:“既然你明知有风险,为何还要带着林黛玉去?”
将她留在宫里不是更安全?
“……”
理由多的是,最让人信服的就是“指婚”。都被拴在了一起,不管他这个太子是好是废还是死,那小姑娘都是一辈子逃不脱。
既然如此,带与不带,也没什么区别。
却说不出口,因为藏得最深、最无法自欺欺人的,只是一点私心,一丝执念。
如以前一般,将她一点一点融入自己的世界里。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取自云涯批命诗前两句:紫微三宫夏换冬,寰瀛九州客邀主
黛玉:我觉得我摊上了这个,一点都不算命好。
喵:你的感觉没错~~
宝钗:我感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森森的恶意。
喵:捂爪子,这本里,我一直在对不起你,所以我决定——有始有终!
宝钗:……
喵:乖,下一本你让做主角,好不好?
云朔:老大生的,朕养的,怎么越长越像老三?
喵:因为(1+5)/2=3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