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懂得草莺的心事,觉得这样做也好,让老婆有个思想转弯的余地,让她好好想通,再去学校接草莺回家,这样做也显得慎重。
旁边的一些熟人见了陈寿河与漂亮的张草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们,有一乡亲竟问起他:
“老书记,你……你把张草莺接回来了?!”
“是啊!劳您操心啦!”
“她……不恨你儿子?现在回来,还做你家的媳妇?”
“怎么不恨呢?恨是恨过了,但是,儿子向她赔罪了,向她求和了,她心胸宽阔,她与儿子又和好如初了。”
老头子回答乡亲后,立即与草莺来到洛江中学。正在学校厨房忙碌的陈爱琳听说爸爸带回了张草莺,显得异常惊奇,连忙来到宿舍,怔怔地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草莺,草莺也看着她。爱琳脸上渐渐现出微笑,非常客气地叫了一声:
“草莺,你回来了,好啊,姐姐喜欢!”
“姐姐,我……永旺劝我回来,爸爸把我接回来了。”草莺说着,一串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然后,不停地抽泣起来。
爱琳见她哭得很伤心,想到弟弟把她卖到山洼子后的日子,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头,心立即软了,也伤心地流出了眼泪。她亲热地拉着草莺的双手,无比同情地说:
“好妹妹,我弟弟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其实,姐姐我……我一直在惦记着你,这次回来了,我欢迎你!……今后……有什么心事,尽管向姐姐说。”
秦母牵着已经两岁的育葵,高兴地向孙女说:
“葵葵,这是阿姨,快叫——‘阿姨,你好!’”
“阿姨,你好!”育葵用稚嫩的童音高兴地叫了一声。
草莺偏着头,用一双泪眼亲切地看了一眼育葵,仍然抽泣着。
这时,隔壁马老师的妻子肖嫂也从厨房过来了,她询问了陈寿河,陈寿河便把接草莺的情况告诉了她,肖嫂很满意地说:
“老陈,你这事做得很好,这娃子照业(命苦)啊!被你儿子卖到山空子里受了不少苦,你现在要把她当着亲闺女看待,好好地疼爱她,要安人心呢。只有这样,才能让洛江河畔的人们都知道你们陈家是将功补过了!”
“你说得是,我们一定好好待她。”老陈连忙说。他又跟女儿爱琳说,“爱琳,你好好陪陪草莺,我回去叫你妈来接她。”
“好,您去吧!”爱琳说着,连忙倒茶给草莺喝,草莺擦了一下泪,接过姐姐的茶杯。然后,爱琳和牵着小育葵的秦母陪着草莺亲热地聊了起来。
这时,寝室门前围了很多家属,也有几个老师,他们都像在看稀奇。张草莺见门外有许多人在瞧着自己,很有些不好意思,脸儿红彤彤的,像擦了红胭脂似的。门外有人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嘴的肖嫂立即把知道的情况用一种神秘的语气小声地告诉大家,引起大家纷纷议论:
“这陈家不知有什么魅力,他儿子把她卖都卖不脱,她还又跟着老头子回来了。”
“这娃子命苦,被陈永旺害得惨!陈家现在接回她,向她赎罪也是应该。”
“陈永旺已经向张草莺认罪赔礼了,张草莺的确是个宽宏大量的女子,……受过磨难的人,以后会好好珍惜生活的。”
“还不是他家家电生意做得好,要是以往那个穷景象,你看这张草莺还来不来?”
“这张草莺长得真漂亮,那脸型那身段很有点像京剧《红灯记》里面的李铁梅。那陈永旺当初还是有几下子,竟把她弄到了手。”
“陈永旺能说会道,有歪才,当初洛江河畔第一美人李佳晶不也是被他弄到了手?”
……
办公室里,看了热闹的何桐伟老师笑着对刚下了课的秦小恒说:
“秦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岳父老头又跟你弄来了一个美女,像京剧《红灯记》里面的李铁梅,已经送到你的寝室里了,你快去看看,你要请我的客啊!”
秦小恒根本不相信,何老师不笑了,又正经地说:
“是真的,是张草莺回来了,是你岳父老头接回来的。”
秦小恒这才有些相信了,但他要马上上课,没有时间回寝室瞧瞧张草莺,只是在心里想,张草莺为什么不痛恨陈永旺?又一想,他们可能达成了谅解,草莺很有可能坐店卖家电了。
陈寿河在家电门市部里做老婆谭妈的思想工作,讲了许多道理,还特别强调,张草莺通过此事也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表示今后爱劳动、孝敬老人。谭妈听了老头子的这些话,心里非常感动,想到:这娃子被卖后一定受了许多苦,像睡梦中醒来了,懂事了,对自己以往的过错后悔了,还对儿子宽宏大量,是一个完全可以接受、值得疼爱的好媳妇。她很快与老头子达成了共识:从苦水里出来的人,最知道生活的甜蜜,一定接草莺回家,不能让她走了,今后还要好好地待她。他们二老暂时关闭门市部,来到了洛江中学女儿女婿的寝室。谭妈进屋,一看见草莺,眼泪就流出来了,她上前抱住草莺,哭着说:
“我的儿啊!你照了业(受了苦)啊!这都是那个不成球(不遵纪守法)的永旺害得你,政府把他也教训得狠啦!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我会好好地疼你的,我的儿啊!”
草莺见谭妈这样诚心,心里得到了很大的宽慰,噙着泪亲热地说:
“妈——我以前也对不住你啊,我那时不懂事,还请你原谅。”
“儿啊,妈不会怪你的,我的好儿啊!”谭妈紧紧抱着她,流着泪,泪水滴在草莺的肩上。好一会儿,谭妈才慢慢松开抱她的双手,认真地瞧着眼前非常漂亮的儿媳,虽心里很是高兴,但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着。
这时,在场的围观者也有很多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婆媳俩亲热地谈了一会儿,谭妈就牵着草莺的手,走出校园,沿着洛江河畔,一直把她牵回新人家电门市部。
被陈永旺骗卖了的张草莺又回到新人门市部的消息像打电话一样,很快传遍了洛江河畔,这又成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人们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前来光顾新人家电门市部的人又多了起来,这些人,有的是借看家电来看热闹看漂亮的张草莺的,也有的真是买家电的。草莺坐店卖家电,对顾客热情周到,深得顾客的称赞,家电生意又兴旺起来了。她不仅主持生意有方,而且经常打扫屋内卫生,还对两位老人格外尊敬,谭妈和陈老头子脸上挂满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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