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暗暗想着,便没有动作,她必须低调行事,否则被萧俊辰发觉就不妙了,却不妨一声夹杂着怒气的吼声直接传到她的耳中。
“胡说!先皇雄才大略,治国有方,爱民如子,最后为了天下而驾崩归天!又岂是你们口中的那个荒淫无道的皇帝!你敢大不敬!”
“先皇?”灵儿心中存了疑惑,当下蹙起了眉头,再看那吼叫的男人,浑身充斥着酒意,那双眼睛也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喝酒的缘故通红一片,站在酒楼中间的那张桌子旁边,冲着围坐在桌子四周的人叫嚷着,也不知人家说了什么不敬先皇的言辞,竟引得他如此,可翻来覆去也只是这几句话,周围的人摇头不已,皆当他是醉了不去理会。
“又是他!天天喝了酒就来发疯!啧啧。。。”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无论哪一个说了先皇的不是,他就要疯起来!再说什么就要打人的!”
“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连现在圣上都不管世人如何说三道四,他又发个什么疯!而且先皇和那个不明来历的女子的事情,又有谁不知道啊!”
“听说他很有来头,原来是宫中的侍卫!先皇驾崩之后才落得如此田地!”
“嘁,谁知道他是不是侍卫,要是没看到那一脸的胡子邋遢的,怕不是个太监呢!先皇的丑闻天下都知道了,唯有这个人还固执的跟什么似得!”
灵儿天生耳聪目明,练武之后随着内力增加更是将这些闲话尽数听得清楚,他们自以为的压低声音,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可听明白了,却依旧有些糊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但她也无心去理会这些,只是刚要转头继续追问那桃灼庄的下落,却又一道惊雷般的声音炸响“先皇啊!你可看到了这些就是你一心保护的子民!你为了大成牺牲了那么多,可是他们呢!竟在此胡言乱语!一念之差,竟造成了一生的污秽难消,哪怕身后依然是如此,这些便是你当年要的吗!都怪那个妖女,杀人凶手,若不是她,你怎么会死!若不是她,英明神武才是你的赞誉啊!”
这人说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被店小二拉拉扯扯的赶出了酒楼,还在兀自念念有词,他后来的话别人没有注意,也当是酒醉之后的疯言疯语,恰巧都被灵儿一字不落的听到。
“难道竟是南姑姑的事情?”灵儿当下一顿,没想到这人应该真的是先皇身边的人,否则怎么可能对于当年的隐秘知之甚详,这些事情,若不是萧俊辰暗中一直随着她们行动,恐怕也是不知道的。现在从另一个人口中听来,却又是另一种模样。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变迁,当下哀叹了一声方道“想先皇却也是个明君,在位时将已经岌岌可危的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可天妒英才啊,才登基不过一年,便驾崩了,也合该那年月不好,出了什么凶神,江湖人齐聚皇宫,最后却还是先皇以一己之力打败了凶神,还得天下太平,驾崩前,方把皇位传给了和他一同战斗的皇弟,如今新皇登基十五载,也是个不出世的明君啊!天下,日渐繁荣,不枉先皇的一片牺牲啊!”
现在新皇已经登基十五载,她也恰恰是十五岁的年纪,当初,想必是南宫浅温没有逃过那一劫吧,龙气尽失,天子也没有回天之力!想到此处,灵儿似乎看到了当时的惨烈,和每每念及此的师傅的表情,口中不禁冷笑,她本一直都是笑意浅浅,此刻陡然让人觉得眉眼皆是冰霜。
“好个以一己之力!这话便是当今圣上告知天下的说辞吧!”难以想象,她的娘亲,她的众位姑姑先后牺牲才换来的结果竟然被谋夺了去!而她们即便是身故之后也依旧背着杀手的骂名!
“嘘。。。你这丫头,怎么出口不逊!现如今,你说先皇无人管你,但若言道当今的圣上却是大大的不可啊!”男子忙制止了灵儿后面的话,似乎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的心思,便继续道“先皇的那件往事已经天下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而当今圣上不予制止,便坐实了这先皇的污点,为女色所惑,红颜祸水啊!”
“为何当初不听属下的规劝,若是杀了她,或者再不见她,跟桃灼庄没有瓜葛,先皇如何能落得如此田地!”一声哀叹过去,灵儿忙转了眸光凝神去看,原来那醉鬼还没有离开,徘徊到他们所坐桌子靠近的窗外,神色间的痛苦绝不似一个酒醉之人,或者,只有醉了之后才能表现出平时无法宣泄的痛楚吧。
灵儿听罢,心中已然明了,这正是师傅曾经说过的先皇身边那个忠心的侍卫——周义,恐怕南宫浅温一死,他便自责后悔,当时没有及时护主,这才落得如此境地,日日受尽折磨,往事不会消散,只会这样蚕食着他唯剩的理智。
当年南姑姑的事情看来还要去一趟皇宫才行,可眼下恐怕还没有机会,那个新任的皇帝不过是南宫浅洺,只是他跟南姑姑也颇有渊源,却不知为何要这样污蔑她!但现在,还是尽快赶去桃灼庄才是,灵儿打定了心思,复又问道“那么,桃灼庄到底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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