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也许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但是花玄雍这个知情的人此刻看着这一幕,只是好奇,他仍用传音入密之术问雪君道:“你说,独孤临阁他这眼泪,真耶?假耶?他演的这出戏又能让多少人信以为真?唉,都是些无奈人呀,只有无奈的人才会如此擅长演戏。”
“他的眼泪,半真半假吧。亲眼看着自己老爹死在自己面前,却不能出手相救,一点儿不伤心的便只能算作禽兽了。再说了,一旦和权势、利益扯上关系,哪个人不无奈?这世上多半都是无奈人,着实没什么好感叹的。”言至此,雪君顿了一顿,侧过头了看着花玄雍,瞧着他一张侧脸略微紧绷,以难得的严肃神情看着这场半真半假的戏,“论及演戏,又有几人能比你演得更好?”
得知独孤青的死讯,一众大臣纷纷跪倒,开始形式上的哭丧。周征扶着独孤临阁,让他重新坐回御座上,这才打开手中的诏书,开始宣读。雪君一边听着圣旨宣读,一边在心里直打鼓,她在撰写诏书的时候的确参考了一些其他传位诏书的写法,但她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确定这份诏书写得有没有纰漏。
果然不出雪君所料,诏书宣读完毕之后,有一位官员从地上站起,朝独孤临阁道:“殿下,请恕臣无礼,可否将陛下遗诏容臣一观?臣这么做乃是依照惯例行事,还请殿下务必应允。”
“既是惯例,本殿下自当遵从。”面容上泪痕犹在,独孤临阁却已收起了伤心欲绝的表情,他朝周征递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把手中诏书送下去,“父皇他猝然辞世,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众位大人心有疑虑也是正常。可叹父皇他这一走,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本殿下,让本殿下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提出疑问的官员乃是朝中大鸿胪,位于为九卿之一,同样的位高权重,他从周征的手中接过诏书,仔细端详起来,片刻之后又朝尚书令徐方德道:“徐大人,你对陛下的笔迹应当最是熟悉不过,你来看看这份诏书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有这玺印,也仔细看看,万不能有任何疏漏。”
“是,章大人。”被唤的徐方德上前一步来,接过诏书仔仔细细的看起来,他的目光最后扫过诏书上玺印的位置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站在另一方的雪君正意味深长地笑着,“章大人,这诏书……”
“怎样?可是有什么问题吗?”此等关键时刻,徐方德竟然还卖起关子来,这让章怀不禁有些着急。
徐方德卖这个关子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够看一下雪君等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事实是他没有看到他们三人有任何反应:“章大人是多虑了,这诏书确实是出自陛下之手,玺印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份传位诏书是真的,而且,这诏书应该是陛下许多年前就备下的。”
“殿下,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务必应允。”章怀双手捧这诏书,举过头顶,待周征把诏书取走之后,便又开始发难,“臣想要瞻仰陛下遗容,还请殿下允许。”
“敢问章爱卿,这……也是惯例么?”座上的独孤临阁不疾不徐的缓缓问道。
这个时候,丞相沈百川站出来,冲章怀不着痕迹地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可再继续下去:“章大人,太子殿下所言,陛下乃是暴病而猝然离世,既是暴病,那么陛下的遗容一定不太好看,章大人又何苦如此逼迫太子殿下呢?此事就这么算了吧,陛下若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愿意让我等瞧见他难看的样子。”
“可是……我怎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太子殿下大病初愈,陛下却猝然辞世,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吧?”纵然心中疑惑难解,但章怀却还是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音量只是能够让他周围的大臣听到。
这话隐隐约约的还是飘进了独孤临阁的耳朵中,他转头望了一眼雪君,目光微闪,而后长叹一声,道:“也罢,既如此,本殿下就实话实说好了。其实父皇他根本就不是暴病而亡,而是死于非命。昨天夜里,黑色罂粟众多杀手闯入皇宫,杀了许多人,包括父皇在内也……幸而当时有凌少主和花少主两位在,拼尽全力保住本殿下和母后,以及四皇妹一命。本殿下和母后都安然无恙,只四皇妹受了伤,已经被凌少主送回凌天府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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