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个街口处,雪君不由得顿住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两个熟人。这两个熟人,其中一个是扬花宫的左护法,也就是那个霓裳少年,这个人给雪君的印象极为深刻,她自然不会忘记。另外一个人就是雪君在圣天教总舵见到的那个面具小少年,自称是圣天教右护法的温玉缘。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而且看样子还十分熟悉、相谈甚欢,难道圣天教和扬花宫有什么牵连?它们两者,一个是名门正派,一个是邪教,怎么会勾结在一起?
不过片刻的功夫,雪君的脑海里已经转过思绪万千。而那方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们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在盯着他们。脸上戴着面具的白衣小少年温玉缘凭着感觉向前望去,他的目光着落之处看到一个衣着讲究,怀里抱着一把琴的玄衣少年。周围络绎不绝的行人来来往往,而他们三个人却似乎自成一方世界,把周围的喧闹、嘈杂全都隔绝在外。
雪君和温玉缘的目光在中途交汇,他们两个人都能够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但是却又说不准这丝气息从何而来。看到温玉缘发现了自己,雪君干脆走了过去,她觉得她很有必要以凌少主的身份去认识一下这个圣天教右护法。
走到温玉缘面前,雪君停顿脚步,盈盈一笑,然后用最烂俗的话开始搭讪:“阁下,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为何本少主看到阁下会觉得格外熟悉?”
“哈哈,阁下的这句‘阁下’也让在下突然想起一个人,也许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也未可知。”未曾被面具覆盖的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暖暖的,看起来很舒服,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站在一边的霓裳少年看到雪君,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他有些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雪君,遂拱手笑着问候:“凌少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千商大哥,许久不见,一切还好啊。”因为怀里抱着古琴的缘故,雪君没办法双手抱拳还礼,她只能微微颔首示意,“千商大哥你是一直在颖国都城没有离开,还是又刚到这里?”
“是刚到。在下奉主上之命前来办一些事情。”霓裳少年,也就是云千商,跟着某人跟久了也学会说谎不眨眼的本事了,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跟真的似的。
转动目光,看了看温玉缘,又看了看云千商,雪君的目光逡巡于两人之间,末了,意味深长的一笑:“哦,原来如此。既然千商大哥你刚到,那就由本少主来为你接风洗尘吧,如何?今晚在鸿福酒楼,不见不散。”
“凌少主不愧是凌少主,出手就是阔绰。不知,今晚这场洗尘宴,在下能否参加?”似乎能够明白雪君的意图,而温玉缘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他也正好想要好好了解了解雪君这个人,他和雪君的想法算是不谋而合了,“哦,当然,若凌少主觉得不便,大可直说无妨。”
“怎会有不便呢?阁下愿来,本少主幸甚至哉。”说完后,悠然一笑,从空中飘落的一朵雪花划过雪君的眼前,她腾出一只手去接,雪花落在她温暖的掌心中,慢慢融化,“呵,又下雪了呢。二位,本少主先把怀中的琴送回府去,咱们一会儿鸿福酒楼见。”
“好,凌少主慢走。”云千商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目送着雪君渐渐走远。
雪越下越大,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没有狂风肆虐,颖都的街道上仍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显得很是热闹。灯火层叠,飞雪漫漫,行人如织;不是很明亮的灯笼在漫漫雪雾中显得愈发朦胧迷离,似幻似真,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却又远在天边,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撑着纸伞缓缓走在街上的雪君,看着周遭的景物,似有所顿悟,却又觉得脑海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鸿福酒楼上临窗而坐的温玉缘看着下面撑伞而行的雪君,忍不住蹙眉问对面的云千商道:“你们都说她是个粗鄙不堪的人,张嘴说话几乎每一句文雅的,可我怎么觉得她说话挺文雅的。那一举一动也透着优雅高贵,一点儿不比你们主上差啊。”
“温护法,是谁说粗俗的人就一定时时刻刻都得粗俗?难道就不允许人家雅俗共存吗?”云千商看着温玉缘,然后笑着摇头,顺便还在心里感叹,他温玉缘终究还是不够了解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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