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斯内普的声音在埃尔莎的边上传来,她眨了眨眼睛,酸涩的感觉还在,可头脑却突然就清晰起来。她还躺在床上,转动了一下脖子,天还很黑,从窗户透进的光可以看到,外面依然是黑夜。
“你睡了很久。”他又说。
“睡了很久?”埃尔莎抚了抚头,试图坐起来,一阵晕眩传来,她用手支撑住自己。另一手也扶住了她——
“婚礼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她突然就感觉斯内普靠得她如此的近,就在她身边,他刚才说了什么她似乎是没有听见。
他看着她说,“需要给你拿点吃的吗?”
她同样看着他,就像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不会感觉到尴尬,也不会脸红。可是,现在——婚礼和舞会上的喧嚣终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她在哭,在闹,整个人都蜷眷在他的怀里……
“你从未这样过。”斯内普就在她的身边,近在咫尺,哪怕他浅浅的呼吸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安抚式地轻划着她的脸,他也从未这样过……“就像是一个陷入困惑的孩子。”他低声说。
她僵硬着身子,想让自己能远离他的气息一些。只是意识与行为往往是相悖的,她的身子不想动。她抬了抬眼皮,那双黑色的眼睛低垂着,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我只是无法说清心里的感受……”埃尔莎试图让自己说话,她又抬了抬眼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
“当然。只是一场婚礼,她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并不因为她是那个生下你的人就可以放弃这些。”
埃尔莎轻笑了一声,“并不因为……是的,你说得对。孩子在水深火热的困惑中,可做妈妈的却开开心心的嫁人。”
“水深火热?”他为她不恰当的比喻轻笑。
“那么就说困惑,怎么样?”
“你长大了,可也有了更多的困惑。”
斯内普的话模棱两可,声音如同在念诗一般,周围都是他的气息。埃尔莎怀疑自己依然酒醉,因为她的感观和思维都变得异常敏感与怪异,就像斯内普刚才的话里真的有所指一般,可那完全也可以看成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安慰。
“人的一生就好比是一艘船,行驶在波面上。有时风平浪静,有时也会遇到汹涌澎湃的海浪。没有人能一帆风顺。”
“没有人能一帆风顺。”她扯了扯自己的嘴唇,原来自己还能够笑。
“格林格拉斯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他将床头的一本书递给埃尔莎,薄薄的。
当埃尔莎打开时,扉页上有着修长的字体:
“就是这样,你就能相信那些说过的话,时而微弱,时而困惑。这本是一个困惑的年龄,象沙滩上每个人的足迹。不论它是什么,那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不论你将它们扔在了哪里,那就是你的。有时候,心境,如同常青藤爬满的苦难,附着在潮湿阴冷的墙壁上。
你该去唾骂,这个残忍的游戏。
当有一天,你发现逃不出黑暗的巢穴;当有一天,你发现他们已经占据了你的一切,或者,你的心里已满盛着悲戚。
那么,听,用更多的时间去听。
痛苦,一如既往。梦境,一如既往。哀叹,一如既往。
继续往前走,真实、痛楚、丑陋,会让你的双脚沾染所有……”
埃尔莎无力地坐在那里,那是一本诗集,培提尔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他们自己思考的动作,他试图说些什么或劝解些什么。
斯内普将她手中的书集抽了过去,看了看,然后沉声说道,“我不知道,这样的劝解对你是否有用。”
埃尔莎抬眼看了看斯内普,她感觉到有些冷,壁炉的火还在烧着,只是她依然感觉到冷,她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挪了挪,“我不知道。”她直觉得想要回避,哪怕是面对斯内普,她最好的朋友,他们亲如兄妹……
“我看过他的诗集,在那个书柜里。文字,语言,思想。”斯内普合上那本书,“我一直在想培提尔与罗齐尔家的关系……”
“你认为他是在劝解我?”
“看你怎么理解。”斯内普随意的抬了抬眼皮,“你并不快乐,在你喝醉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提及的,因为埃尔莎一定不愿意再提及,她总是那么倔强,或许,他该像之前那样更婉转一些……他明明知道。
就像现在,埃尔莎的表情僵了僵,她伸过手将斯内普手里的书抽了出来,她的身体又不自在地动了动。
“很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欢。”斯内普说道,看到埃尔莎的动作时,他的唇角向上扬了扬,“但不得不承认,你对这类原则太过执着。”
“不用你来提醒或说教什么,西弗勒斯。”
“我不是培提尔.格林格拉斯,更不是你的哥哥,我没有这个义务来说教你。”
埃尔莎冷笑道,“哦?我以为你一直以来都想当我的哥哥,你和莉莉就是这么说的,不是吗?‘我们一起长大,她就像是我的小妹妹。’是不是这样?”不知道,她看上去有些较真,还有怒火。
“你认为这是关键吗?”斯内普皱起了眉。
“确实,不是。”
她在干什么?难道还不够乱吗?于是,还想找一些什么话题用来吵架?下意识的,埃尔莎动了动身体,她不想吵架,她也这么对自己说的,别吵架,现在,要么再睡一会儿要么起来吃东西!然后她的身体就真的开始听话起来,她扯开了被子想要起来,在斯内普带着困惑与怀疑的眼神中背过身去,将自己的衣袍穿在身上。
“看来你已经醒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培提尔.格林格拉斯出现在了门边。埃尔莎迅速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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