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围裙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靳尚姿沉默的低下头。

“小燕是一个积极进取，少言寡语，心地善良的女孩，对父母是言听计从，从令如流。”时冰冰流露出惋惜的神情，继续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很久以前一个大雨的夜晚，小燕湿透身子回到家里，看到父母眉欢眼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哄堂大笑的场景让旁人的她失落。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才几点？”妈妈听到声音转过身子，大声的问道，“你是不是逃课了？你知道我们交给补习班老师多少钱？别让钱变冤枉钱。”

小燕低声说道，“我没有。今天培训班考试，就早点下课了。妈妈，我，我还没吃饭。”

“啊，我忘了。你回房间读书吧，我去给你准备饭菜，补补脑子。进去吧！”

小燕听话的点了点头，快步走进房间，放下书包打开桌灯，哆嗦着身子，拿出练习册专心学习，笔尖断断续续的行走页面上。

时冰冰邹起好看的眉毛，“她曾这么形容自己，我想当风，却成为鸟。我想执着，却被束缚。沙子误当宝，真情误当沙。”

靳尚姿捂着胸口，心被揪的发疼，她从未知道小燕的这一面，一时哽咽难言，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时冰冰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脸色平静如水，仿若看破红尘，“自从遇到老师，小燕赞声不绝，十句里三句学习，七句是你，靳老师。”

赤日炎炎下，小燕跑到学校外的一家店，买了两杯冰镇苦瓜汁，回到学校，忐忑不安的来到靳尚姿的办公室，羞怯的敲了敲门，“靳老师。”

“小燕，你怎么还没回去？你不是住校的。”

小燕拉了拉书包的带子，声音如同蚊子般，“我妈妈让我在学校吃午饭，然后去图书馆自习，不用来回跑那么麻烦。”

“这样啊。”

小燕心跳加速，紧张的拿出一杯苦瓜汁，“老，老师，天气燥热，你要不要喝冰镇果汁？”

“谢谢你，那老师不客气了。今天中午我也要赶作业，不然，你就在我办公室学习，不会的，也方便问我。”

小燕开心的睁大眼睛，“真的可以嘛？”

“当然可以。这是苦瓜汁吧？”

“老师，你不喜欢苦瓜汁嘛？”

“喜欢。谢谢你，小燕同学！”靳尚姿端起杯子嘬了一口，“加了蜂蜜对嘛？很可口，很好喝。”

“真的？”

“嗯，真的。”

小燕看着她肯定的笑容，如同沙漠里可贵的一股清泉，是天使。

时冰冰看了靳尚姿一眼，端起早已冷却的咖啡抿了一口，以解安静诡异的气氛，“她说你是她在学校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愿意和她接触的朋友，还是一个老师。”

“小燕，我对不起你！”

“靳老师，你没有错！这一切还不足以说明嘛？让小燕生病，让小燕失望，让小燕轻生的不是老师你。如果一定要说你的错，那就错在你误会小燕。”

靳尚姿懵懂的看着时冰冰，神色间颇微不信和疑惑。

“我能理解小燕为什么留下一封空白的信，是无以言表。老师你给她带来的笑容和自信，依旧无法抵抗她心里的黑洞。这让她愧疚，她觉得对不起你，让你失望。我能想象出，以小燕的性格，她应该手写了不下百封的信，只是有些事，是言语无法表达。换一句话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靳尚姿的眼神迷离了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聪敏的时冰冰自然明白她现在更适合一个人静静，能说的，能帮的，能做的也只是这些，起身走到赖锦国眼前，“哀而不伤。小燕的意欲我就带到了。希望靳老师能好起来。”

赖锦国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淡然，浅浅一笑，“谢谢你，饭也没做，也不好意思留你吃饭。我送你吧！”

“不用。司机叔叔在外面等了。再见！”

赖锦国送走时冰冰后，回屋时看到靳尚姿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靳尚铭听了消息，显然是有些意外，眼神深邃，“效果很好。她的反应很正常，姐夫，你要多注意她的情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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