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欲走还止,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经不住**的*,上前敲起了门。
“谁呀?”
“我,阿明。”
吱嘎一声,青皮甘蔗打开了门。房间的地板很干净,要脱鞋进去,阿明常去,是知道的,他怕麻烦,就站在门口,假痴假憨6地问:“青皮甘蔗,你阿爸姆妈还没下班?”
“还早。阿明,是不是来借书了?”青皮甘蔗早知来意,阿明肚里子几根肠子,他怎么会搞不灵清。
阿明嘿嘿一笑,嬉皮赖脸的:“青皮甘蔗,班上那些乱头阿爹7,都神知巫知8的,自以为了不起,向他们去借来抄,卤儿都滴光了。你我都要面子的,是不是?”
“阿明,你说话做事都蛮牢靠的,借你可以,两天——最多三天还给我。以后有事没事,都不能说是我借给你的。”
“你尽管朝里*头困9,我阿明格点儿数账都没,还做什个人。”
青皮甘蔗被阿明一噱,乖乖地拿出了一本红皮儿的塑料日记本,再找了张牛皮纸一包。阿明如获至宝,一路小跑回家。
阿明当天晚上就看完了。当看到曼娜和她表哥少华约会时的精彩处,他便联想到了井边看到的一幕——白而薄的三角裤,浓而密的黑毛,这与书中对曼娜的描述几乎相似,他情不自禁地时慢时快地撸着吊儿,兴奋得整夜无法入眠。
“笑不得青皮甘蔗!笑不得青皮甘蔗!”阿明躲在楼上,不停地抄书,心里暗叫道。
“嘭——当!”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阿明正拼命抄书,听到楼下一声响亮,他以为民警来抓他了,连忙藏起手抄本,忐忑地走下楼来。
老二阿龙直挺挺地仰躺在堂前的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快要死的样子。老三拿了块湿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一边掐他人中,一边叫他名字。他见了阿弟,连忙叫他帮忙按老二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老二渐渐活转过来。他睁开眼,见自己躺在地上,椅子、凳子东倒西歪的,一只热水瓶也翻倒在墙边,还问怎么回事。
老三、老四扶他起来。老二喝了口水,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后,才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事。
原来老二喜欢掏弄半导体收音机,家里头的那个也许是元器件接触不好,时响时不响的。这天休息,他把它拆开了,用电烙铁蘸了点焊镴焊接好二极管,一试好了,就去拔电源插头。插头上有两片铜片,其中一片留在了插座上,他便拿老虎钳去拔,一瞬间触电被弹开老远。随后兄弟们关掉火表,拔出了那铜片。
阿明自见了阿哥那要死的样子,就很怕电了,后来单位和家里凡是涉及到电的,一概不去碰。
两天后,他把**还给了青皮甘蔗。他偷偷摸摸不知看了多少遍,而每次看都伴随着强烈的冲动和愉悦。
青春是多么地蓬蓬勃勃,这与老来无精打采有着天渊之别。
阿明对异性着了魔,特别是对冬萍。中学里的女生要么规规矩矩,要么趾高气扬,阿明没有一个能亲近的,更不用说有什么浪漫的故事了。虽然糖瓶儿他很喜欢,喜欢得时常要为她放炮,只是自己无论外表还是经济,都没条件去和别的男生竞争。
他唯有默默思念冬萍了。每当黄昏来临,不管是晴是雨,就会拿张小凳儿坐在门口,注视着对面的小巷。他渴求冬萍能出现在这条小巷里,那怕短暂的一闪也好。他只是想看看她,变了没有,变瘦了还是变胖了,穿着什么衣服,梳着怎样的辫式,还会像小鸟一样欢唱着好听的童谣,还会给他看西洋镜,还会。。。。。。
门前的梧桐树叶由绿变成了枯黄,由枯黄而凋落于地,不管阿明心里头有多少假设,冬萍始终没出现过。有时他碰到杨梅、春桃,杨梅见了异性好像特别害怕,老远就避开了,不敢跟阿明说一句话,而春桃则对冬萍的情况一问三不知。
冬天又来了,学校也放了寒假。
这天中午,天气格外地好,阳光暖洋洋的。阿明在门口的人行道上边晒太阳,边看《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阿娟也拎了一张竹椅子出来了,坐在阿明的正对面,挑起了毛线。
没有风儿,路上行人很少,偶尔听到车铃和钢丝车滚过地面的咕吱声。。。。。。
【注释】
1地保阿二:地保是清朝和民国初年在地方上为官府办差的人。因不确指某人,故用“阿二”替称。
2吃生活:杭州话,被打而吃苦头之意。此处的生读“桑”。
3少教:即少年教养(十四周岁以上,不满十六周岁的青少年,触犯《刑法》不予刑事处罚的,如果监护人不能严加管教,必要时由政aa府送劳教所教养。)
4摸虾儿:虾儿,杭州人对女性生值器的叫法。
5粘粘千千:杭州话,不干脆之意。
6假痴假憨:假装痴呆,故作愚笨。
7乱头阿爹:杭州话,指很会调皮捣蛋的人。
8神知巫知:杭州话,什么都知道之意,贬义。
9朝里*头困:杭州话,放心安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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