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空暗自补上一句,然后自娱自乐地笑笑。女为悦己者容嘛,人之常情。怎么每个人都那么着急把自己推销出去,明明她自己都不急好嘛,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前些天给家里打电话连向来不干涉她感情生活的老爸老妈都旁敲侧击推波助澜,更有方宇空小屁孩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什么“快给我找个姐夫”。方晴空想想就头疼。
没过几天杂志就正式发行了,方晴空拿到样本之后径直翻到宋先生那一块儿,看着英俊的宋先生配图以及那好一顿高谈阔论长篇大论,不禁内心一阵揶揄。建筑与文学的关系,啧啧,搞得他多么像个有深厚文学功底的人似的,明明是个呆头呆脑不解风情的理工男。
高中一年级是不分文理的,这对于方晴空而言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她要同时面临物化生的狂轰滥炸,她真的很担心自己这一年到最后会不会粉身碎骨。心急地盼着这一年快快过去让她解脱,可日子偏偏像上了枷锁似的一步步走得沉重而缓慢,急煞了她。
而那个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全局在握胸有成竹,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他除了语文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以外——当然这个所谓的“差”也只是跟太过独占鳌头的方晴空相比而言,其他科真的是厉害的没话说,简直是让当时的方晴空瞠目结舌暗无天日。无比郁闷的方晴空每次月考结束都只能在挂出来的榜单下“望名兴叹”,看着那些人的名字尤其是某人的名字欲哭无泪:这些人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啊。
唯一让方晴空感到慰藉的是,几乎每次自己的语文和历史都是第一名,而这也成为她唯一能压得过他的砝码。虽然每次维持不到三秒自己就先成了那个泄了气的皮球。那时候的方晴空有着凌乱的短发和大咧咧的性格,还有非常优秀的后桌宋同学。
想想以前相处得多么愉快,再想到现在方晴空就郁闷,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失魂落魄而他春风得意,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像老朋友一样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她可以装作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可以自动屏蔽不联系的这些年,可以忽略那些会令她无比羡慕嫉妒不甘的事情,去像个真真正正的老同学一样神色正常地问他:在英国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有,你好吗。
只是,当有一天,他们真的像老朋友一样坐下来喝茶聊天的时候,她才发觉宁愿他春风得意她失魂落魄的好。
她以为她对他的心思在这么久的时光里被消磨殆尽,只是在重新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一直沦陷着,从未挣脱牢笼。六年的时光足够她忘记他然后爱上一个人,而在再相遇的一瞬间,她觉得那六年都成为了虚度的年华,在遗忘这件事上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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