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用牙齿咬便是了，作战三年，边疆条件艰苦，估计大哥咬牙关咬得挺多的，牙齿应该很锋利。”张偲偲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再说大哥随便找一人来都可以把大哥处理好，大哥又何苦为难妹妹。”

直至今时今日，李璟灏才发现张偲偲是如此的牙尖嘴利，不过他也没有太惊讶，以前的张偲偲就有这趋向，常常一看到自己，就大声朗诵一些歪诗淫句，嘴巴就像那屎口，拉起屎来的时候堵都堵不住。如今只是模样变得文雅一点而已。

“外人剪，大哥不放心，有劳妹妹。”李璟灏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剪刀，本来他打算自己操刀的，但如今有闲人，不用白不用。

真是出门不幸。。。。。。张偲偲慢慢走过去，坐在他身侧，接过剪刀，咬了一下里唇，有气无力道：“大哥，请请伸出手。”

“我有说是手指甲吗？”李璟灏得意地挑了挑眉，“我说的是脚指甲，或者妹妹不想用剪刀的话，可以按妹妹说的第一个方案，用嘴巴咬裂，再扯开——”

张偲偲有股想吐的冲动，这恶心的男人，竟想叫自己用嘴巴帮咬脚指甲，那不是存心恶心自己吗！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脱掉他的靴子，这男人的鸭板脚不是普通的大，不过颜色如蔗肉色，透着一股健康劲，幸好没有预想中的臭味熏天。他的脚指甲真的很长了，差不多有一手指肉甲长。张偲偲瞟了一眼那男子剪得平平整整的手指甲，顿时一阵无语，这男子剪手指甲的时候干嘛不顺便修理一下脚指甲。

“打仗的时候又累又忙，好不容易抽个时候剪指甲，没想到一把手指甲剪完，又传过来外敌来犯的战况，所以只弄了外在的，内在等回来的时候，有时间却没剪的心情了。”李璟灏仿佛知道张偲偲在想什么，好心地帮她解惑。

张偲偲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没心情。她不再与他废话，拿起来剪刀，把他当陌生的病人，端起医者父母心的精神，认真又细心地修剪那十个讨厌的蘑菇头。

“好了。以后你我便互不相欠。告辞。”张偲偲把剪刀放在桌上，活动一下酸痛的双手，站起来。

原本闭目养神的李璟灏缓缓掀起长长密密的睫毛帘，瞟了一眼双脚，满意地颔颔首，赞扬道：“妹妹的手艺不错，那么以后大哥的双手双脚就交给妹妹你了。”

如果是以前的张偲偲早就点头如捣蒜了，但此时的张偲偲对他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她报以一笑，客套地回道：“如果到时大哥指甲长的时候，妹妹还在府里的话，自然愿为大哥效力。”

李璟灏忽地记起她好像和爹爹说过过了中秋节就走，他不由得好奇起来，她这三年里，是在什么样的环境度过的。说起来，自己当年也有责任，如果当年自己能耐心地好好开导她，好好劝她找个好男人嫁了的话，估计她的笑容就不会变得如此生疏。李璟灏收回腿，直望着张偲偲：“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害你这三年在外漂泊。”

张偲偲听了他的话后，愣愣瞅了李璟灏几眼，然后笑了起来：“大哥这说的什么话，当然是偲偲咎由自取，还望大哥原谅偲偲当年的年幼无知。”

她的意思是，那些年她对自己的穷追不舍，是因为年幼无知？李璟灏心没来由地一窒。望着她得体疏远的笑容，李璟灏竟有点怀念当年笑起来没心没肺的肥偲。他大手一挥：“妹妹有事的话，那就先回去吧。不送。”

张偲偲礼貌地颔首一下，款款而去。

李璟灏望着张偲偲的背影，有点懊恼自己的异常，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现在的张偲偲了，目光有时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都道是痴情女子负心汉，李璟灏一阵自嘲，自己竟然忘记蕴儿了，他似乎已经习惯没有蕴儿的日子了。李璟灏坐在那里，望着那堵青墙，陷入了沉思。

“璟灝哥。。。。。。”

一声柔柔的怯怯的声音打断李璟灏的宁静。李璟灏闻声，身板一直，甚至不敢回头，他闭上眼，神情略显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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