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寻亲访友的!”仇昭雪低应了声。
“哼!看你就不老实,这里可是南都,给我规矩点!”一个官兵拽了拽仇昭雪的衣服,弄的满手淤泥,眼神中闪过一丝嫌弃,便在仇昭雪的脑袋上重重的扇打了几下,才把淤泥抹在了仇昭雪的一头乌发上。仇昭雪深埋脑袋,忍气吞声着,依旧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是!是!”仇昭雪连声应道,却由于双腿无力,就改成四肢伏地,如一只从猎人手下窜逃的狗。
守城的官兵闲来无事就喜欢欺负百姓,调戏妇女,又看仇昭雪懦弱,变本加厉的在仇昭雪身上抽了一鞭子,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仇昭雪的衣服撕裂了,潺潺的鲜血溢出,却一声不吭。
“这人不会是傻子吧?怎么不叫疼的?”一个官兵说笑道。
“八层是,看他德行,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南都城都是富贵人家住的地,哪有他的亲戚!”另个官兵索然无味的说道,似乎对仇昭雪被打的反应并不满意。
“哈哈,等入夜就有人来换班了,我听说春满楼又有新的花魁了?要不一起去看看?”
“好啊!肯定又是一个美人。上次那个女人可以清白人家的姑娘,传言被公公买去充当军妓了,诶!真是可怜,不知道有没有給官军们折磨死!”一个官兵扼腕叹息道。
“什么清白姑娘?那可是前朝大员谢迁的孙女!谢迁得罪了八虎,下了大狱,家中男丁全部发配充军,女子糟践侮辱避免不了!充当军妓不算最惨的,或许熬过一阵子,会被赏给有功将士做奴婢!好过死了之后随处一扔,葬于野兽之口。”
“什么?谢迁可是当朝一品大员啊!战争英雄啊!说入狱便入狱了?就算这样,也不应该这么对待他的家人吧?”官兵惊愕道。
“嘘!不可乱说,小心被八虎的眼线听去,性命不保!”
两人相顾色变,心生怜悯,亦无济于事。
入城后,仇昭雪看外城满是民房排列,街巷纵横,百姓康健,行业兴隆,一片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
他询问了数人,得知官员居所是在内城,便加快脚步向内城走去,路上难免又被官兵一阵盘问,方得以脱身。早猜想外城都繁华如此,内城只有过而无不及的道理,定然是软红十丈,富丽非凡,然亲眼见到内城飞阁流丹,阆苑琼楼,才暗叹不愧是六朝金粉地!不愧是中原政治、经济的中心!想当年,朱棣义无反顾的迁都北上,也并没有给南都城带来丝毫的变化。
仇昭雪走进内城,除了不如外城人声哗然,其余不管是建筑,还是街道都比外城庄严、宽广。六部井然有序的伫立,雄伟的京师皇宫拔地而起,俯瞰着整片吴楚之地。
行不多时,仇昭雪到达兵部门口,打听之下,了解到王阳明住在内城一个极为偏僻的角隅,几番周折终于来到王府门前。仇昭雪想起一路上的艰辛坎坷,顿时眼中噙着泪水,嘴角忽扬忽抑,哭笑不得。
“啪啪啪”仇昭雪用尽气力拍打木门,飘起了一阵尘埃,迷了他的眼。但是,接着不管他如何敲门,院落内一片死寂,仇昭雪的力气由于心中的愤恨更大了几分,木门已经被啪得及噶直响,似乎要倒塌了,他心中油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王叔可在?我是仇昭雪,仇启是我父亲,有人听到吗?能开门呀?小侄有事相求!”仇昭雪急赤白脸的呼喊着,双手不住拍打,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仇昭雪气力尽失,伏在木门上,透过门缝间的张望门内动静,只见野草疯长,燕居堂上,霍然心情大跌,这府邸显然已是一两个月没人光顾了。
“不要再敲了!闹得我心烦意乱!王大人两个月前被贬官了,这是座空宅,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突然宅院隔壁的一个妇人从窗户中探出脑袋对仇昭雪厉声喝道。
仇昭雪闻言如遇晴天霹雳,一时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那妇人已经转回屋内。
“怎么会这样?王阳明被贬官了,这还得了?还有谁能帮助自己,难道老天爷真要逼我无路可走嘛?”仇昭雪瘫在木门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眸中希望逐渐黯淡下去,变成了黑灰色。
“自己唯一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嘛?这可如何是好?父亲、陌儿,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没用!我没用!你们说的不错,我就一个懦夫,一个废物!”仇昭雪如泣如诉,用脑袋猛撞石墙,“碰碰”直响。
“你没事吧?为什么哭了?”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看她凤眼粉唇,明媚动人,宛如一束洞彻暗夜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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