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声音，离他们不远，玉米地一块一块的，透过田埂，晓尧看不到尽头。他们往西跑，汽车的声音跟随，还能听到金牙的叫嚣声，往南跑也一样。跑了一会，能感觉出，玉米地是长方形的。

    

      这样不是办法，体力会透支，像圈里的猎物。

      边恒也停了下来，坐下喘粗气，把刀放在晓尧手里“这样我们都跑不出去，听我说，你往北跑，不要停，不要回头，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轻易出来，记住。我回来找你的。”

     晓尧留着眼泪摇头“不，…不…”

     边恒抱住了她，力道很大，晓尧抱紧他的脖子，眼泪不住流“跑出去，我带你吃所有你想吃的，一定…”欲拉开她的手，晓尧更用力的抱住不松，哭腔低语“不行，不行…别丢下我。”

     边恒犹豫了下，把他摁进怀里，用力亲口她的额头，推开她，起身离开。

      

      深夜浓重的雾气，密集的玉米杆，边恒的身影在视线中淡去。

      晓尧站起来，一直跑，一直跑，眼前都是他浓雾中离去的身影。

      绵延的玉米地，薄叶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因为奔跑，心跳到了嗓子眼般，用力咽了几下…

     

      有声音，是动物的声音。

       跌坐在田埂上，是村舍，晓尧趴在窗户边敲击，低语求救着。屋里有下床的声音，没有开灯。枪声又响起了，一声！两声！敲击着晓尧的心头，浑身颤抖。

      他们不打算开门救她。

      死亡逼近的感觉比被捆绑时更强烈。边恒…

      伸手，碰到了刀…

      

      晓尧站起来，没有眼泪，眼神空洞。抬头，月光皎洁。

      身边时猪圈，她必须要自救，举起刀用力的砍在猪舍的木门上。猪群哼哧哼哧的叫了起来。

      拉开圈门，有猪跑了出来，晓尧挥刀砍向猪背，血溅在晓尧手背，猪嚎叫着疯狂跑了起来。

     这会的晓尧无比冷静，她必须把整个村子惊醒。

     屋里传来了捂嘴的尖叫声！

      一刀，一刀，十来头猪疯狂的跑了出去。这会村子里有了开门声，狗叫，人说话的声音。

      “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会回来找你的。”耳边响起边恒的话。

       她这个样子，这家人看来定像极了杀人魔。

      晓尧朝北跑了起来，沿着条小路，边上都是种植的蔬菜。有沟渠。水泥沟渠上隔几米，就有水泥板铺在上面。下面就是镂空的。这是浇水用的。

      沟渠很窄，晓尧躺下刚好。钻进水泥板下面，刚好覆盖了身体。

      里面没有水，但水泥板潮湿，汗滴在水泥板上，脸上的毛孔收缩肿胀交替着。

      边恒，边恒…

      想到边恒，眼泪滑落，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有车子，脚步，细碎的耳语声，灯光，晓尧没有出声。

            秋季的夜，加上石板的潮湿，沟渠挡去了不少风，很久晓尧身体才停止颤抖。  

      过了一会，离她不远有警笛声响起，寂寥的夜里空旷的响。晓尧还是没有出来。一会警笛声又没了。

      

      一夜昏昏欲睡，她掐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睡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晓尧听见了宛亭的喊声。还有其他人的。

     

     确定不是幻觉，是宛亭的声音，晓尧爬了出来，用手挡住晨光适应会，爬出沟渠，趴在地上，是警察。

       他们找到了她，宛亭跑过来抱住她大哭。晓尧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话都说不出来。

    警察把她背到了村口，警车停在那里。

     她扫过一张张的脸，他呢？他呢？有警察拿着件带血的男士衣服，是他的，是他的…

    晓尧挣扎下来，眼睛干涸，嗓子被堵住了。

   

    “我在这…”晓尧侧身，他看到边恒，嘴角，脸上带着血迹。

     他从雾气中走来，身上带着初升太阳的光。

     晓尧笑了，眼里，空气里的雾气太大，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伸手，想要拥抱，眼前一黑，有人接住了她，将她按在怀里，是他，带着清冽的气息…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