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民一听这话,心里那个气就按不住:眼看自己是没希望了。就恨道:“人家谁干谁擎干了,我是没这机会了。”
叫驴好像故意问他:“咋说哩?”
肖民尴尬的笑着,心里却气却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恶狠狠道:“知道咋回事心里也不恼了,他妈的,这口气憋到时候非出不可,明里斗不过咱暗里斗,你说是不是?”
这原本是说句气话,可一出嘴,肖民就后悔了:这要是给姓李的知道,这怨就结得更大了,自己这辈子就甭想再有啥想头了;只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有强装骨气。
他现在只有祈求叫驴能有颗善心,替他遮护。
叫驴却装道:“到底是啥事?说得我一头雾水。”
肖民也装着冷笑道:“事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是啥事。”
叫驴沉默一会儿,说:“有些事咋说哩,叫我说不能上劲。。。。。。你这都是上过高中的人,书也能看懂,字保险也写得可美,只怕连毛笔字保险也写得可美,是不是?”
肖民愣道:“你说钢笔字会写那不错,毛笔字谁写过?年下写春联我还得央人写呢,咱那字还真拿不出手。”然后他哈哈笑道:“要会写,咱也学学那歪心眼的,年下写副白对联贴到谁家门上,恶心恶心他。”
叫驴笑笑:“真的?真不会写毛笔字?我还说到时去央你写哩。。。。。。嘿嘿嘿,你弄那抵啥用,是不是?损人不利己的,能得到啥好处?是不是?”
肖民无赖的笑笑:“那不是气得没法,只要能出气就行了。”
叫驴就劝他:“可不能可不能,啥事。。。。。。它都有解决的办法,弄那干啥哩?”
肖民笑道:“这不是和你闲谝?不到那走投无路处,咱会干那事?就算想干那事,也得费些日子把毛笔字写好才能干呀,是不是?要是写的字自己都看不过,那不是太丢人,总不能央人写,那还不如大白天招摇过街地去贴哩,是不是?”
他赶紧给叫驴说好话:“这不是觉得你这人不错,才说啥不背你?你知道咱这人,谁要对咱好,咱就一心对人家好;谁要歪咱,咱也会想法回回礼。”
叫驴呵呵笑道:“对对对。”
又过两天,老撸又要去拉煤,就交代肖民记着下工后把牲口牵进去喂上。
这天晌午正要下工时,清芳抱着孩子来了园儿里。
肖民就说她:“你回去吧,老伯已说了,我知道牵牲口。”
清芳笑笑,说:“我也没啥事,来转转。”就去把饲养室门打开。
叫驴就趁势说:“正好,下工吧。”大家便放下活走了。
肖民去解开那头老骡子。这骡子据说已在队里十几年了,老得已是塌眉善眼的。不过到忙天,还能上套干活,就是稳当的很,从不乱步伐。
大家曾开玩笑说:养着吧,养到啥时自然死了,挖个坑把它埋了,也算是队里的一口儿。
肖民把它牵到饲养室里拴好喂上。清芳就抱着孩子在一边说:“你看这快不快,又是一年了。”
肖民一边说:“是呀,过飞机似的。”一边伸出手拍拍,示意孩子来。
清芳就笑他:“他知道个屁,给。”
肖民接住孩子,俩人出来,清芳把门锁上,厮跟着往外走。
清芳说:“你知道不知道?桃丽这几天说婆子哩。”
肖民逗着孩子说:“我说今儿个才不见她哩。”
她小声说:“去那家看去了;好像还是原来说的那家,原来只是在媒人家见了一面,就没下文了;估计那家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就又想起她了;叫我说甭去,稀罕他。”
肖民呵呵笑道:“她也不小了,差不多就别捏了。”
清芳也嘎嘎嘎笑道:“我是说他老会看人下菜碟;别人攀不上了,才又回头来找桃丽,好像桃丽就在那儿等着他呢;桃丽人咋啦?能说能跳的,人不好还是心不好,你说是不是?哎,你晚上去,咱问问桃丽,看那人啥样;要是吝蛋货,咱不让她愿意。”
肖民忙压声说:“这事最好别参言吧,弄不好会落埋怨的。”
“哏哏哏,咱只是问问她嘛,看。。。。。。”她悄声说:“看她是咋去相的。”
说着就到了街上,她接过孩子,笑嘻嘻说:“你黑老吃过饭去奥,咱逗逗她。”
其实清芳还有个事,想问问肖民,只是没法说:昨天傍黑,她见街上有几个小学生在打摔炮儿;所谓摔炮儿,并非真的摔炮,而是用两张纸编的一个正方形,摔在地上能响出啪的声音;这个小子把摔炮儿放地上,另一个小子就用手里的摔炮儿往地上摔,摔起的风能把地上那个摔炮吹翻,就可赢走了。
清芳见孩子们玩得下劲,你赢来我赢去的,就抱着她儿子去跟着看,看得手热,也想摔着玩,就问人家要。一个小子手里拿着厚厚一叠,一个个翻着,拣着给她了一个烂的。
她就拿着这个烂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石台上摔着玩。玩了一会儿,她见那摔炮儿烂得起着毛边儿不好看,就拆开想再编编,这一拆将纸展开,看着里面的字有点眼熟,就赶紧拿回家去细看。
这一细看,她的心便咚咚咚跳起来:原来这正是老刀头去年让她写的材料。
她这才想起来给她摔炮儿的正是队长的小儿子。
这是咋回事?她写的材料给编成了摔炮儿在街上甩。
心里想着可能是给耍了坑了,又不能确定。偏是这事又没法问,想来想去,只有问问肖民是啥说法。她就托故要问桃丽的事,约他晚上来。
肖民正怀着贼心,巴不得有借口去。晚上吃过饭,约莫着时间,自然还是去园儿里看老撸在不在。老撸已拉煤回来,吃过了饭,正烧水要洗哩。他说:“在这洗着得劲。”
肖民装着坐下,随便聊了一会儿,看那水热了,赶紧说:“你洗吧,不耽误你了。”说着就出来。
这时候外面已是黑洞洞的,也很冷,应该不会有人。肖民来到街上,看看前后,冷静静的。就放轻脚往清芳家去。
没料到这时有个人也正蹑着脚步要出门。他听见街上有脚步声,就闪在门内停住脚步,将门轻轻开条缝,扒着门缝往外看,虽是夜色昏昏,一个人影过去,还是能看出个大概。
仅仅从身形上他就看出:这是肖民。
哎,他往哪儿哩?这人想不出这时候肖民往哪去。他不可能出村去呀。
这人忙小心地开开门出来,背着身子探出头追看,见肖民拐进一家。
这人一下就血轰脑顶;肖民进清芳家了。
原本,就在后晌,这人瞅住只有清芳在家门口立着的机会,过去强做出笑,小声问:“也不说叫咱去给你抱抱孩子?”
清芳白他一眼,压着声说:“有你啥事?”
“那不是也有咱的一份?”他低声嘿嘿笑道:“我出的力少?”
清芳本要骂一声:滚。张了张嘴,悄声说:“你少罗嗦,看你那不要脸样儿。。。。。。你先给我说说,我写那材料不是留在了大队?那以后会不会对俺孩子有啥影响?”
他就卖能道:“有屁影响,有我哩你怕啥。。。。。。”说着走近她,小声说:“你甭萦记,我趁这几天年跟前,瞅个时间,去大队里抄户口,寻着那东西拿出来烧了;这你还怕啥哩,镇长时间过去了,谁还记得?这再一烧,啥证据也没了,谁还认这壶酒钱,是不是?中不中?”
清芳心里骂道:淖你娘,贼不打三年自招;这才一年你就招了,还在这装摆。
她就拉下脸说:“烧不烧随你,我反正是不会再怕这事了;谁想再拿这事挟持我,眼把他巴瞎哩。”
他忙说:“看你说的,谁又说这事了不成?我只要不说,他谁说不是闲说哩。。。。。。”
清芳恨得心里直痒:这不要脸货,待烦理他;真是想着不能撕开脸,撕开脸到底怕以后还会遇上啥事。。。。。。可这也太憋气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她一扭身,抱着孩子回家了,闪得这人在街上尴尬尬的。
可他过后又想着:说不定这是小浪婆儿在吃假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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