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骂着大嘴说的话：这不要脸货，咋说队长笑得嘴竖起来了？娘呀，他是骂队长的嘴笑成女人的那了？可不是，这死鬼，真想得出。。。。。。该死的，你成天在家研究哩，恁知道？

又羞又想笑的：这些腌臜菜男人，在家胡说胡吣就行了，还要出来吣，怕人家不知道。。。。。。

一路嘟哝着偷笑着来到卫生所，几个医生也是才来，有两个还正在拿钥匙开门，互相笑着打招呼。对她说：“你吃过了？”

她知道他们几个之所以不问她有啥事，是要她自己选择医生，免得谁招呼了她，好像是显摆自己医术比别人高似的。她也先不慌着和哪个医生说话，待他们都进了屋，这才选个和那姓李的住得近的，进去坐了，说：“早上起来有点晕晕的，是不是冻着了？”

那医生就拿出一只体温计，甩甩，递给她说：“夹胳肢窝里量量，看烧不烧？”

她就解开脖子扣，把体温计夹胳肢窝里，没话和人家寻话说：“这几天晚上有点冷，是不是？”

那医生正出于礼貌，在逗她的小孩儿：“叫啥？几岁了？”

小孩儿不说话，直往她身后躲。她就说：“不出场儿，说呗。”

她又随即问医生：“要是磕住碰住了，抹点啥？”

医生就说：“那你得看碰得啥样，一般就抹抹碘酒，抹抹红汞，要是多长口子，那还得缝针哩。”

她就装着笑道：“你说这人能不能？衣裳用针缝，皮子也用针缝。。。。。。”

医生就说：“那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哪儿磕住了？”

她一下红了脸，忙说：“没。。。。。。我是说家里有孩子，死费气力，有时磕住挂住了，都是赶紧按住，胡赖用布缠住，就不管他了，那有事没事？”

医生呵呵呵笑道：“一般都没事。。。。。。就怕倒霉染上破伤风，我给你说个法儿，以后他磕住碰住，流血了，只要不劲大，叫他自己往那伤处尿点尿冲冲就没事了，这可简单。”

她惊讶道：“真的？那也管事？”

医生笑道：“这都是土法儿，医院可不提倡；最好还是来医院处理一下，这里成天都有人嘛；这是说那懒得跑路的人，可以这样一下，总比不管强吧，是不是？你拿出来吧，叫我看看，三十七度，不烧，你觉着不自在？”

她忙说：“就是觉得浑身可没劲。。。。。。说真不自在吧，也忖不出到底哪儿不自在。。。。。。”

心里突然咚咚咚紧张起来：他不会看出是撒欢撒的过了头吧？大腿板儿都是困的。。。。。。要是他看出来可掉底儿了。。。。。。

医生看看她的脸，又说她：“你张开嘴。”她心里发着慌张开嘴给医生看看，深怕他看出啥端倪，就忙自珍道：“是不是有热了？”

那医生就笑笑点点头：“没啥事，回去歇歇，多喝点开水，也不用喝药了。”

她这才放下心：看起来医生并不能看出那事，都是自己心里有痞，做贼心虚；笑话，谁再神，也不可能看出那事。就告辞道：“那俺走了，回去歇几天。”

医生还在后面说：“是嘛，该歇就得歇，不歇不自在。”

出来卫生所，她才猛想起：来打听的事啥也没打听来。这一下心里又不自在起来：这可咋整？

回去咋说哩？岂不叫他又着急？就是自己不知道根底也着急呀。

干脆，引着孩子再去代销店转一圈，那里应该是人多处，不定谁知道哩。就对孩子说：“想去代销点不想？咱去买糖吧？”

俩孩子忙笑嘻嘻说：“好。”

代销点就在大队部门旁的一间屋子里，隔边就是配种站的大门。这时候没啥人，配种站的大门也紧关着。不知道的，还当它是啥机关大院。

枝儿嫂子引着孩子进了代销点，里面只一男一女两个售货员。那女的是本村的闺女，老大了还没出门，一见她进去就笑着说：“你来了嫂子，要点啥？”

私下里枝儿嫂子听说，这闺女和常副支书是老相好，早给常副支书弄得少皮没毛了。

枝儿嫂子才不信这种说法。女人越弄越水灵。都是瞎胡扯。见人家有个相好自己没有就眼红。净说些恶心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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