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想想说:“老撸的吧,没见他来;车回来了?正在家卸牲口?谁回去叫他一声来拉走。”
一小块地,一家本来就分不了多少。老撸家又只两口人。肖民就说:“算了,我给他捎回去吧。”把车上的玉米又装装弄平。再去揪点玉米叶做隔子隔好,把老撸的玉米装上。这时候大家都前头走了,只剩他在后。
秋天的夜晚,凉凉的。那些虫艺视乎也感觉到冬天正悄悄赶着来呢,再不尽兴地叫叫就没机会了。它们就卖力地扯着声叫。叫得好像寂静的夜色深处隐藏着一个热闹的世界。
肖民拉着车子回到村里,街里都没一个人了。赶早的人已在家里剥玉米皮儿。他把车子拉到老撸家门口,推开门进去说:“谁在家?来把玉米卸了。”
院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在家。可有个窗口明明亮着灯。他就走近窗口笑着说:“这还早着哩,可睡着了?”
里面立即就有人答:“谁呀,你有啥事?”
肖民对着窗户说:“在地里分了点玉米,我捎回来了,卸院里?你不出来看看?不怕我少卸?”
透过窗子的玻璃,能看见一个人直挺挺躺在*上,虽是看不见上半身,那两条腿虽是盖着被子,还是能看出是腿。那自然是清芳。
她忙说:“看你说那里了。。。。。。我听着是肖民不是?谢谢你奥,哎呀,我有点不得劲。。。。。。俺爹也出去了,你你,真不好意思,麻烦你,随便倒院里就行。”
肖民也知道清芳是个美人,只是没一块干过活。他都好长时间没见过她,也没见她出过工,他心说:她咋一下就听出是咱了?
他就笑道:“你耳朵还怪好,能听出是我。”
她吭哧着说:“满共这队里也没多少个人,听见一回说话就记住了,哎呀,你能听不出是我?哎呀,俺爹这人,出去也不说回来;我真出不去,你自己卸吧。”
肖民听她都是压着声哎呀,还焦急着家里没人,当她是有病,忙说:“没事没事,你不用管,那就倒院里了啊,这点小事,放羊拾柴火——捎带的,你甭管。”
清芳一连声说:“中中中。”
想是不好意思,清芳又说:“你看我也出不去,真麻烦你了,你可别笑话俺没礼貌奥,哎呀,哎。。。。。。真是身上不得劲,俺爹也再回不来了。”
肖民出去一篮篮掂到院里,抽空还要回她一句:“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卸了,不行我去寻寻老叔吧,他往哪儿了?在饲养园里?那慌啥,晚喂会儿牲口没事的,我卸完就去叫他。”
清芳忙说:“不是,是去。。。。。。”可能听出肖民跑出去掂玉米了,就打住话头。
肖民慌着赶忙把玉米卸完,走过来对着窗户说:“卸完了,你要紧不要紧?要不要我帮啥忙?”
清芳压着声说:“让你忙到现在,只怕饭还没吃吧?我连盆水也给你舀不成,真对不住,哎呀,哎呀,俺爹再不回来了,急死人了这老头。”
肖民听着她似乎带着哭声,像是难受的很。又不知咋回事,忙说:“你别慌,我去寻他。”
她一下真的哭了:“啊啊啊,也不管我了,他没在园儿里,他去寻人家。。。。。。”说了个名字。
肖民忙说:“你别哭你别哭,我知道,你稍等一下,我去寻他。”出来拉上车子就跑。慌忙拉进自己家,松开车子又往外跑。
咚咚咚,一路跑着,刚跑到街东头,正好碰见老撸回来,就嘶急说:“你弄啥哩,清芳姐在家哭哩,再寻不着你了,你快回去,清芳姐不知咋啦。”
老撸也急得看着快要哭了,脱口说:“这可咋办,我真没法儿了。”
肖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啥病这么吓人?连忙说:“到底啥病呀,不行赶快去公社医院嘛,你光着急抵啥用。”
老撸急风风走着说道:“我想着该收秋了,把架子车拾掇拾掇,这还没拾掇成哩。。。。。这这这。。。。。。可咋弄,老天爷。”
肖民发急道:“到底是啥病,要紧不要紧?你去寻的人哩?”
老撸差点哭出来:“人家没在家呀,比咱先一步给叫走了,你说这咋弄呀,我就算跑到家有啥用。”
肖民忙说他:“你别发慌,不会去公社医院?”
老撸抖着两手说:“车子还没修好呀,我咋镇没成色。”
肖民忙说:“你这老撸,那不会借个,走走走,我给你。”拐回来到家,肖民抬起车把倒掉玉米,拉起车就往外走,他妈追着问:“又干啥哩?不吃饭啦?”
他急头怪脑说:“一会回来再吃,你甭等我。”只管拉着出来往老撸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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