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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人介绍的女婿,正像姑娘们在私下说的:隔布袋买猫,全靠晕估。
云灵当初见那人时,由于羞涩,匆匆一面,印象倒蛮好:长得也顶周正的;感觉也稳稳当当。不是那油嘴滑舌,没成色的人。又搁不住媒人巧舌如簧,晕二八叽就订了婚。
谁知订婚后,缝过节气,走动接触了几回。她才发现,那人只有个样。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好没一点见识。做点啥也笨手笨脚,拙的有来有去。没一点男子汉的气魄。在她看来就是窝囊蛋一个。
越接触越灰心,只好骂自己瞎了眼。可人家订婚花了钱,买了衣服啥的,若她悔婚,就得赔偿。她不敢给她老娘提这事。只有推三推四拖着不结婚,暗心里希望人家能看出端倪,从人家嘴里说出恼话来,她好不给人家赔东西。
偏是那人很有耐心,今年不结婚等明年,好像她就是他的菜,晒干不舍的。恨得她直骂:他就是个死肉门儿。没别的法儿,只有先熬着。真熬不过人家,就只有捏着鼻子嫁过去这一招了。
因为在她老娘在她哥嫂看来,好没糟和人家退婚,那是没良心,胡闹。更何况还得陪人家一疙瘩钱,那是没商量的。
自己没能力退婚,要能寻个中意的人,让这人替自己把该陪的东西赔过去也行呀,可又一直等不来这样的人。
这样一天天熬下去,她也心麻木了:可能这就是自己的命,逃不脱的;除了这人,还真寻不来别的。想想都可笑:还没开始一起过,先开始上劲了。
她哥结婚后,就和老娘分了家,在后半截院子住。她和老娘在前头,垒个火。有时候她就想:要是想开了,这人活着就是哈欠糊涂,没必要弄太清楚;该闭上眼晕天晕地的走一阵,就晕走一阵;啥事都不能看得太清,说得太清。
小时候,一家人过得呼隆隆的;现在倒好,分成了两家;院中间还起了道门,好像怕丢东西似的。
后来哥嫂干脆又在后墙上开了个门,经常在后门进出;虽住在一个院里,平时倒比和邻居见面还少。
她常嘟囔:这样也好;就说得照顾老娘。。。。。。嘿嘿嘿。明知道这理由说不过去,是在耍赖。又为自己狡辩:反正就是这情况,真拖不下去,非得结婚,结婚后还回来住。
她没想到,队长会找上门来,让她去领花地那一摊儿。她一时就觉得:自己在刘河庄也算个人物。算个人物,要和那个肉不死的过一家儿,更觉得亏了。
看人家队长,干啥事都不怯不亢的,既会来事又敢担当,还能说会道的;该笑时笑,改发脾气时发脾气,干起活也风风火火,咋咋呼呼;往那儿一站,就有种气势,把一个队的人领得服服帖帖。
要拿那人一比,那人就是个扔才。只会一辈子跟在人屁股后,打一鞭子动一动。只怕那抵脑里,都是绞丝疙瘩头,还是榆木的。
她不由恨道:你哪怕只有人家一半的精明,也算有才智;除了闷鳖一样和我熬,你还会弄啥?有耐劲你好好熬吧,熬死你。
这下,好像又有了个熬下去的理由:她得领着管理棉花地;这可不是人家叫干啥就干啥,得自己知道咋干。以前她也没少在花地里干,只是那时都听人家说,不操心的。
赶紧想都干了些啥,如何能干好。外面的雨没情没绪的下着,原本是个悠闲的日子,她却没心思做点针线,一个劲想花地里的事。
这天晚饭后,她老娘又唠叨起来:“我看你准备到啥时才出门,年里人家来说,你不答应,你到底是啥意思?”
她不耐烦道:“我走了,你一个人过着得劲?慌啥,怕嫁不出去!”
她老娘有点聋三磕四的,说:“啥?那有啥怕的,早晚都得有那一遭,谁还能躲过去?没听说有谁怕的,笑话;将来你就知道,那都是没要紧的人瞎说的,有啥怕,胡吣。”
她知道老娘再说下去,就该说:生成个女人,就是让男人那样的,不那样还不行,人家还会说你有毛病。。。。。。要么就是身上东西没长齐。。。。。。
她忙说:“这一下雨,凉凉的,你早早睡吧。”
老人嘟哝道:“我一说,你就躲,光躲会是事?唉,都长大了,不听说了,由着劲情来啦,懒得管你。”
她心说:谁叫你管,你会管?去自己屋里了。
雨水好像把凉气又招回来了,坐在屋里,腿上凉凉的。她就脱掉鞋,将腿盖被窝里。想着这以后有几个月的时间都要在花地里,几个人的小集体,自然自由自在。越想越得劲。越想越觉得在自己家比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情舒畅。横竖都由自己。
正想着,听见大门上有响动。还当是起风了。再细一听,院里没风声,静悄悄的。只是大门在轻轻动,像有人在试着劲推。会是谁?猛然想起是不是队长?
可不是,他说过要来,一天都没来,可能是忙住啥事忘了,这时才想起。她连忙起来走到大门口,小声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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