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只狗,周迪迪坐在扇扇儿的主人面前,瞪着不解的眼睛,看着扇子挥来挥去,像在问:这是干啥哩?真没意思,快去吃饭吧,也扔点咱吃吃。
这就给他主人的邻居提供了开玩笑的机会。那邻居说狗主人:“你看它恁殷勤地看着你,估计也想扇扇儿哩,你把扇儿给它,让它扇扇。”
肖民一下笑了出来。这条大路,一直往南,出村后,再走个百十米就是条东西马路,沿马路往东三四里,就到了公社的所在地。
他来到马路上,往东看看,天已是昏呼呼的,不见人影,快步向前走,直走出一里多路,拐过一个弯,才终于看见一个模糊糊的人影,慢悠悠往这边来。
想着该是梅姐,就放慢了脚步。来人低着头,好像走了很远的路,已很没劲,只是在凭惯性走着。也不往前看。
直到肖民走近她,轻叫一声:“梅姐。”她才仰起脸,吃惊的说:“小弟,你往哪儿哩?”
肖民笑道:“你再不回了,我妈让我来看看,怕天黑了你一人走着害怕。”
她忙笑道:“娘对我真好,你对我也真好,谢谢你。”
他就说:“别外气吧,奥。”
她嘻嘻笑道:“好好好,不谢你;我就犹豫着,拐那小路上走哩,那一会儿不知咋啦,觉得该一直走,原来是为了不和你走岔;嘻嘻,感觉到你啦,是不是?既是你来啦,咱拐回小路上走吧?走。”她说着挽住他的胳膊,往回拐。
她只走过小路口几步。小路很窄,两边都是玉米。晚风轻拂,那玉米叶就微微晃动。摇出青嫩的禾草味。只是暮色渐起,三五步开外,已是模糊糊。
毫无准备地给她挽住胳膊,肖民有点拘谨,尽量的挺直着身子,走稳步子。她咯咯咯笑起来:“小弟,没和人挽过膀子?放松点。”
他嘿嘿笑道:“这就是农村人和城里人的区别。”
她轻轻拍下他的胳膊:“我不信就没女孩儿追过你,给姐说实话。”
他尴尬道:“真没有。”
她噗嗤笑道:“她们都害羞是不是?”
他觉得她并不是那么爱说爱笑的人,好像是在往那方面努力。是为了表示她已融入这个家庭,和这个家的人真的很亲密?还是有了啥高兴的事,自然的流露?
他就小声问:“你的事办的咋样?”
她沉默了一会儿,先是狡辩道:“你知道我去办事?”然后小声说:“白跑一趟,人家上县里去了,我想着等等就回来。。。。。。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跑不够趟数是不行的。”
他问:“很难是不是?”
她无奈的笑道:“是呀,得公社里有招工名额,然后还得能争到,拿到表,再然后还得大队公社县里都盖章;大队的章好盖,大队巴着都赶紧走,县里的章也好盖。。。。。。”
他知道了,主要是公社这道关口,它掌握着名额,掌握着分配权,它说给谁就给谁。
唉,怎么公社里就没个熟人亲戚,只能替她干着急。
她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说:“咱不说这事,说点别的。。。。。。你看这时候野外多美,风轻溜溜的,好像有甜嫩嫩的玉米气儿,空气清新。。。。。。”
他说:“还有微微的泥土味,沁人心脾。”
她抖抖他的胳膊:“你用村里的话说。”
他脱口说:“真自在呀,美死人啦。”她咯咯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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