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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幸福还远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郭亮热血上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在这个“绅士男”还没有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已经将他那搬过石头的大手握成的拳头,有力地印在了“绅士男”的左眼眶上。“绅士男”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此战告捷,郭亮得意的转过身,希望可以得到叶小倩同学的赞扬,却看到她正与“绅士男”并肩走开了。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这一次是真的热血上脑了,郭亮感到无地自容,他为自己刚才那个带有一点啊Q色彩的英雄版幻想感到羞愧。身旁经过的同学都在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快跑,快点离开这尴尬之地,他脑子里竭力喊叫着,人也像打了鸡血似的飞快地跑开了。

当然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在苦苦追寻的其间,还是有着少许的机会出现的。可是每当面对突如其来的相遇时,叶小倩自身特有的那种高贵的气质,总是让郭亮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永远都不可能引起叶小倩的关注。就算是叶小倩的余光里,也不会看到有他可以出现的地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甚至不能看出叶小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有时高傲冰冷,有时却又热情似火。两种迥然不同的状态却在一个人的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着。让一直想接近她的郭亮无法找到丝毫的头绪。为了发泄内心不受控制的幻想带来热血的极度沸腾,现实中的郭亮只有埋头苦读,加上拼命的工作,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大脑有丝毫空闲,才可以稍稍地缓解身心上承受的巨大压力。

虽然这是第一个长假期,虽然假期里包含有中国人最为重视的春节要过,但是为了能够节省一些钱,郭亮决定这个假期不回家。而且他在校外还找了一份在假期里临时送盒饭工作,这样就可以让这个寒冷而又孤独的假期过得更加有经济价值。

入冬以来雪虽然下得不是很多,但是由于天气干燥,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寒冷。骑着送货的自行车,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迎着凛冽的寒风行进,身上一阵阵刺骨的痛。郭亮并不畏惧这些。山村生活中磨练出来的不怕苦,不怕累的优秀品质,给这个生活在大城市的穷苦男孩第一次带来生存优势。老板很欣赏他,不但给他加了工资,还经常留他在店里吃饭。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三。出门前老板特意交代:“送完这箱盒饭,早些回来。今天是小年,咱们早点儿关门。你在这里也没有亲人就和我回去吧,我们一起过年。”这让郭亮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以来,第一次体验到“家”的温暖。

家的感觉温暖着郭亮,带着这份温暖很快迎来了所有中国家庭都会阖家团聚的日子。空荡荡的宿舍就郭亮一个人,是那样的冷清。思乡的感觉像一把尖刀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刺入他的心。手里握着已经读了不知有多少遍的家书,任由两行热泪在双颊流淌着,这种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苦。年迈的双亲和可爱的妹妹此时会在家里做些什么?是否会在想到自己时同样的泪流满面?……带着思念与猜想,郭亮在梦里回到了家乡。

开学将近,内心的情感蠢蠢欲动,犹如春笋一般不顾大地的阻挡悄然地露了出来。无法压制的情感再次战胜理智。他在期待快些开学、他在期待她的到来、他在期待会有一个好的开始。面对自己如此多的期待,他也设想过会有很多的可能。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美好开端的来临,会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快,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一身浅灰色的长身羽绒服,配上一双棕色高筒长靴,这一身装扮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但重要的不是这身装扮,而是穿这身衣服的人。仅仅凭一个背影,郭亮就可以断定是她,这个不知道已经在梦里出现过多少次的背影对于郭亮来说太熟悉了。距离开学还有几天的时间,此时此刻,能够这样远望一眼心中的女神,郭亮顿时觉得这一假期没有回家是非常值得的!

郭亮的神情如同被定格一样,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似乎是想要将叶小倩看个通透一般。根本没有无暇考虑自己这样的注视着她,是不是很不礼貌?以致叶小倩转过身来,看着他时,他却浑然不觉。

叶小倩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看了郭亮一眼,微微皱眉,神情有些嗔怒,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这下叶小倩真的有些怒了:“喂!傻子,你没事吧?”

“哦,我……我没事,可能是刚才雪地的反光,晃到我眼睛了。”被发现后的尴尬,让郭亮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你连谎话都不会说,天都快黑了,哪里还有阳光呀?哈哈…”叶小倩笑了。这让郭亮的心情稍许缓和一些。

“那你刚才蹲在那里干什么呢?”郭亮瞬间做出决定必须以攻为守,才能扭转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我在查看小草。你看在雪下,还仍然有小草生存着。”叶小倩摆弄着雪下面的小草:“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小草被埋在这么厚的雪地下面,不会被冻死?”

这个球又被踢了回来。“草怎么能被冻死呢?”郭亮被搞糊涂了,本以为会是什么样的难题,原来就是问这个低智商,连小孩都知道的问题。“草是不会死的,草要是会被冻死,来年小羊吃什么?”

“小羊?啊?哈哈……,你真有意思!”

“对啊?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草冻不死是不是为了小羊,我倒是不知道。至少,我认为只有草冻不死,小羊才会有的吃!”郭亮说的很认真。

这下叶小倩真的是笑得直不起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停了下来。她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梧桐树。另一只手揉揉被笑疼的肚皮,说道:“好,为了报答你的笑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听吗?”

时才被叶小倩的笑声,弄得六神无主,现在又弄出一个秘密。郭亮真的傻了,机械的点了点头。

果然,叶小倩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开了:“我很喜欢下雪。我家是上海的。你知道吧?所以我就更喜欢雪了。我就是听说北京要下雪了,才这么早返校的。没想到,昨天晚上的雪这么大啊!”

“昨晚的雪是很大,你昨天就来了吗?那你还没吃饭吧?给。”郭亮递上刚才老板送给他的饭盒。但很快又收了回来。原来是饭盒里面的菜汤撒了出来。虽然还有食品袋的包裹,看起来还是让人没了食欲。

“呦,伙食不错嘛。都说你很节俭,这吃的不是很好嘛。”叶小倩看了一眼,“我不和你抢了,我有地方吃。好了,我该走了。拜拜。”

郭亮很想解释一下,片刻的迟疑,已经让叶小倩已经从他身边滑过。伴随着一阵香风,一缕青丝在郭亮的鼻尖前快速地滑过,留给他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这味道只用了极其短暂的时间,便迅速地侵入了他的体内,深入骨髓,并攻占了他的整个大脑。也正是这淡淡的清香,唤醒了他内心深处那原本已经将近“枯萎”的幻想,又给它注入了新的生命与力量,也让他有了今后一生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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