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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如果没有她

小梅吓得不知所措抱着悠然大喊:“悠然,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王雪亮你快过来,我们得快送她去医院啊!”

刘莉莉趁着王雪亮一个不注意,用力挣脱他迅速落荒而逃。

王雪亮看着李悠然的样子,他毕竟是有了孩子的人,便一目了然了,担心道:“完了,完了,怕是不好啊!”

鲜血殷红,触目惊心!

当李悠然被刘莉莉纠缠时,徐谦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当徐谦陪护在母亲的病床前时,李悠然被推进手术室。徐谦在5楼照顾母亲,却不知道悠然就在7楼的妇产科,正遭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他们相隔并不遥远,仅仅2层楼的距离,可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杨若磊跌跌撞撞地跑进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小梅已焦急地等候着,见到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询:“那个女的到底是谁?她到底对悠然说了什么,悠然怎么了,怎么会流那么多血的,她是怀孕了吗?”

杨若磊也是一片混乱:“没有啊,没听她说怀孕呀。”猛然惊醒道,“什么女的,你刚说什么女的?”

小梅说:“就是一个女的去公司找悠然,就是她推的悠然,然后……然后悠然就出了好多血!”

杨若磊懊恼且痛苦地低吼一声,拿起拳头猛烈地拳击墙壁,刘莉莉,一定是刘莉莉,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

医生走出来:“谁是李悠然的家属!”

杨若磊赶上来:“我是!我是她爱人。”

医生说:“孩子是保不住了,需要立刻实施流产手术,你签个字吧。”

杨若磊呆呆地问:“她真的怀孕了?”

医生问:“怎么连自己老婆怀孕都不知道吗?本来是怀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杨若磊散架般瘫坐到地上,他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如万箭穿心。

刘莉莉本是杨若磊的同事,性情活泼与他很是合得来,但若磊知道分寸,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倒是刘莉莉早对他暗生情愫。那次一同出发去北京,两人都很开心,晚上一起喝了很多酒,直到第二天若磊才发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也是为了处理这件事,若磊谎称出发的时间会延时,那是他第一次对悠然撒谎。

是谁说过,为了圆一个谎言就要撒更多的谎言。从那以后,若磊就要经常撒谎,因为他必须要瞒着悠然去处理刘莉莉的事,刘莉莉总是楚楚可怜、柔弱无辜,让他不忍绝情绝义,毕竟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必须要为那一夜负责。

悠然生日那天,杨若磊也是被刘莉莉约了出去的,那天刘莉莉告诉他,自己怀了孕!

杨若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原来早不是自己能掌控,他必须要和她分开,分得一干二净、再无瓜葛。于是他再一次欺骗悠然,说是要在于伟那投5万块钱,其实他是拿钱给刘莉莉让她打胎的。刘莉莉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不是从前喊着“杨哥、杨哥”的小女生,她现原形般张开血盆大口,又向他索要3万块钱,还威胁说他,如果不给钱就要去找他老婆,他不得已只能去自己母亲那里骗取。

说好的拿了8万块就回老家堕胎的,说好的两人再无牵扯的,说好的不会伤害李悠然的,怎么她既没有回家、没有堕胎,还找到了悠然?刘莉莉你怎么可以这样?

悠然!悠然!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你会听吗?你会相信我吗?你会原谅我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悠然才醒过来,她努力回忆发生过的事情,小腹还在隐约作痛。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杨若磊焦急的脸庞。

“悠然!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小梅也凑过来关切地看着她。

悠然不看他,只是虚弱地问:“我是怎么了?肚子好痛。”

杨若磊艰难地告诉她:“悠然……你……你怀孕了……可是……现在……现在已经……已经没有了……悠然,我对不起你……”

悠然愣了半响,突然放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纷纷落下,怀孕了?我怀孕了,我竟然不知道?我连怀孕都还不知道你又告诉我孩子没有了?真是可笑啊!

杨若磊在一旁心如刀绞!

悠然轻声叫小梅,小梅俯在她耳边,听到她说:“不要告诉我爸妈,不要告诉徐谦。”

然后悠然又昏了过去。

等悠然再次醒来时,她的爸爸妈妈也赶来了。妈妈坐在身边,心疼地说:“孩子,怎么样了,还疼吗?好孩子不要怕,妈妈来了,妈妈来照顾你!没事的,没事的!”

“妈——”悠然放声大哭,“我的孩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我还不知道他来了呢,他就没有了……”

妈妈抚着她的头,心疼地说:“不要哭,不要哭,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如果不当心的话很容易就流了的,不要太难过了,孩子还会再有的,可你要先把身体养好,小月的身子要格外调养才不会落下病根。”

悠然绝望地摇着头:“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了!”

杨若磊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了!”那是悠然直到出院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到出院,整整五天,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某处发呆,对于杨若磊一眼不看,对于刘莉莉只字不提。

爸爸妈妈回去了说是要给悠然炖鸡汤。

婆婆来了。若磊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打这个电话,她是多么盼望悠然能怀孕生孩子,要怎样告诉她,悠然怀孕了但很快地又没有了?所以电话里只是简单地说,悠然住院了你得来照顾。

婆婆一走进妇产科病房,再看看悠然的样子,便大抵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痛心疾首,不能抱怨悠然,只在一边打着杨若磊的肩膀狠狠数落着:“你是怎么回事,自己老婆怀孕都不知道?怀孕都不知道!怀孕都不知道!这么不小心!这么不小心!你知道第一个孩子有多重要吗?”

悠然听的出婆婆表面是教训若磊,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她的大嗓门太聒噪了,她只好闭上眼睛。

小梅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这事不能告诉悠然的爸妈,可她没说不能告诉杨若磊的妈妈。于是她把刘莉莉找悠然的事一五一十给老太太讲了个清楚,这对老太太如当头棒喝,她顿时老泪纵横:“老天爷啊!我们老杨家是造了哪门子孽啊!小磊,你给我跪下!”

杨若磊跪下去,眼泪不能自已:“妈,我对不起悠然,对不起你和爸爸,对不起咱老杨家!妈——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我该死!我该死!”

老太太挥起手臂“啪”给了若磊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是替悠然打的,打你个负心汉!”接着又是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是为爸妈打的,打你个不孝子!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小磊,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不成才先成人,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啊!你害死的是你自己的孩子啊!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是我的孙子啊!”

眼泪顺着杨若磊的脸颊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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