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个大头鬼，我没有。要有还能老这么快?看看你整天含羞带晕的骚样儿，再看看我这马瘦毛长的，我能有啥？

我原本也没想到会这样，鬼知道是什么附体了呢？

你那就是“无赖汉之恋”，遇到那种人，不说躲远点儿。

我有一颗要降服孙悟空的心，却不想让妖精收了。

没有那金刚钻，你瞎揽啥瓷器活儿。以后记住了，只谈钱，别谈情！

放心吧，吃了这一回豆，足够腥一辈子的了。你呢？北京有消息了么？

嗯，十一之后就办手续。

太好了！那我们应该喝点酒，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呀？庆祝我离婚呀？

啊，离婚？离婚什么呀？怎么还离婚了呢？我这刚几天没见你，你整这么大动静，都不跟我说！

事情挺突然。他没啥要求，就是离婚。再说，不离又怎样？结婚证也不是捆仙绳，还能把活人给困死呀。20多年了，就算没感情了，做事也不能绝情呀。何况当初也是恩爱过的，就是时间久了，距离远了，初心不在了。好聚好散呗。

你刚不是还说，得过且过的么？

我能得过且过，他们不能呀，那边有孩子了。也叫做成全吧。

早就知道都不是个好饼！你的心可真大的，还就这么离了？

没谁是好饼。离了，干净。省的操心了，呵呵。

你可真行，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要啥风声，难不成，我还发个公告，说，陈卓离婚了！哈哈

你傻呀，这事儿还笑得出来呀。

有什么呀，这么多年他也是在外面，家里也是我自己，惯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

还没想好。机关可以办病退，我在想这事。

办了吧，咱俩一块走。

走容易，去做啥呢？

干啥不行呀，去深圳，正好可以离你爸妈近点，你哥开公司，你去他还能不收留你?

他那我不去。我想是否可以开个花店，书店或者咖啡店。

太好了！就咖啡店吧，我参股。

咖啡店不会太挣钱，只能是消遣呀。

知道你天生就是个清淡的主，不赔就是赚了，哪里敢用你挣钱，我挣钱，你花，成了吧。

感情我是吃软饭的呀？！

有得吃，你就别挑拣了。哈哈

我看看手续要十月份才能办，办完我就找你去。

这可要庆祝一下了，咱俩又到一起了，哈哈

你自己到那边还不知道会什么样呢，就瞎庆祝。

能什么样？一切从头开始呗。

感情也从头开始吗？

感情？那不叫从头开始，而是吐故纳新！

呸，你个小蹄子，我就知道你消停不了。

人生有涯，风月无边……我乐意，哈哈，哎，我十一能回来，咱俩到时候一块走呗。

看看吧。争取可以一块走。

你还记得叶赛宁的那首诗吗——

我踏着初雪信步前行，心潮迸涌如初绽的铃兰。

黄昏在我道路的上空，点起了星星的蓝色烛焰。

陈卓跟着轻声咏道：

我不知道光明还是黑暗，密林中是风啸还是鸡啼，

也许田野上没有降临冬天，是一群天鹅栖落在草地。

……

北方的深秋，两个穿着长风衣的优雅女子，各自拉着一个行李箱，缓步走向机场安检，一头长长的波浪大卷，着米色风衣的陈卓和一头蓝紫色短发着大红风衣的郭林秋，亲密地拉着手，她们时不时说上一句话，更多的是沉默，但都没有回头。

在这个城市的两间办公室里，两个中年男子，一个反复看着邮件发呆，一个双手抱肩，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发呆。

陈卓走了。临行也没有与江彬道别，只是以她的方式，给江彬发了一封同城邮件。邮件里只有她的那首诗。

郭林秋回来过十一的消息，韩丹青是假期要结束才知道的。但几次联系都传来那熟悉的腔调：你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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