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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

她在一边瞧了,只是暗暗着急。

“嗯~”舒沫心不在焉,胡乱应了一声。

“如今新婚燕尔,王爷自然宠着你~”许妈见她浑不在意,忍不住数落:“可他是做大事的人,脾性又不好,小姐万不可得意忘形,恃宠生骄。惹恼了他,往后的日子可……”

“许妈!”舒沫忽地抬头,打断她:“我记得,你还有个儿子?”

“呃?”许妈正说得兴起,冷不丁见她提起儿子,不觉愣住。

舒沫自顾自地道:“你生了他,便进府给我当奶娘,算起来他的年纪跟我应该差不多大?”

许妈强忍了悲伤:“可不是?他比小姐大半个月,没足月,我就进了府。”

“十五岁,小了点。”舒沫有些头疼,拧了眉:“叫什么名字,可念过书?”

许妈叹道:“大名旺财,小名二狗。若有那份闲钱,我也不至进府给人做奶娘~”

舒沫安慰道:“不识字也不打紧,可以学。”

“小姐的意思……”许妈眼睛一亮,激动得嘴唇颤抖起来。

舒沫坦白道:“本来可以慢慢学,可老太妃一个月后就要进京,没时间慢慢教了。许妈若不嫌弃,可以让旺财哥先到舅舅的成衣铺子里学着管帐。”

这事怪她,本来从西府出来,就该培养他的。

如今临时抱佛脚,倒是有些迟了。

不过,老太妃既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必也是个精明厉害的。

采买这样关键的位置,必定要安排自己贴心的人,就算她强行安排了,到时也会被换走。

不如,索性空着,一来显着她坦荡,二来也讨好了太妃。

这么一想,舒沫也便释然了。

“小姐肯提携他,已是大大的恩典,更是他的造化,哪里有嫌弃的理?”许妈眼里蕴了泪,就要给舒沫下跪:“我替旺财那不成器的小子,谢过小姐的大恩!”

舒沫忙不迭地起身,扶起她:“快起来,我本来早该替他打算,也可让你们母子早些团聚,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姐若这么说,倒让我这张老脸没处搁了……”许妈悲喜交集,低下头垂泪。

苦了这一辈子,似乎真的可以熬出头了!

“谁的脸没处搁?”清亮的声音从窗外飘来。

舒沫循声望去,窗外一人,正偏着脑袋望着她,不是小霸王还有谁?

许妈见有人来,慌乱抬起衣袖拭泪。

夏候宇等了一会,没听到回音,他不满地皱起眉头,跑到门前一脚踢开门。

响亮的踢门声,惊起碧纱厨外小丫头的注意,抬起头一看,一名锦衣少年大刺刺地走了进来,唬得急忙站起来:“小公爷!”

夏候宇哪里理她,风一样一掀了帘子直接闯到了内室:“问你话呢!”

舒沫见他一头一脸的汗,不觉莞尔,拉了他过来,取了帕子细细地拭:“你这小猴子,在哪里弄得这一身的泥?”

“你才是猴子呢!”夏候宇脸一红,把头一偏,凶巴巴地抢了她的手帕往地上一扔,犹不解气,用力踩了几脚。

“喂!”舒沫恼了,顺手敲了他一个爆粟:“帕子哪里惹着你了?好好的,干么在地上踩!”

“乡巴佬!”夏候宇捂着头,气得跳脚:“你敢打小爷?”

“打你怎么了?”舒沫弯腰,捡起帕子,没好气地抖了抖:“一两银子一条呢,白白糟践!”

夏候宇捋了袖子,气呼呼地瞪他:“惹恼了小爷,不要说一条帕子,杀了你也是白饶!”

“哟,我好害怕~”舒沫白他一眼,继续翻名册。

“别以为你得了父王的宠,小爷就动不了你!”夏候宇见她全不当一回事,一掌打翻她的帐册,怒目而视。

舒沫只觉啼笑皆非:“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得宠吗?”

“你,”夏候宇小脸一红,怒道:“你不要脸!”

“红锦姐姐~”舒沫正在回话,忽听外面的小丫头唤。

她回过头,果然见红锦掀了帘子进来,见了她,笑嘻嘻地行了一礼,道:“恭喜舒姨娘。”

舒沫尚未习惯,怔了一下才明白她这是在说自己,笑道:“是红锦姑娘吧?快请坐。”

红锦道:“舒姨娘记性真好,只见过一面,便记着奴婢的名字。”

舒沫微笑,只吩咐小丫头上茶。

“你跟来做什么?”夏候宇脸一沉,冷冰冰地问。

“小公爷,”红锦似乎并不怕他,笑眯眯地道:“王爷让你抄的《法华经》,你可抄完了?”

“要你管!”夏候宇脸一变,恶狠狠地道。

舒沫只觉好笑:“小公爷犯啥错了,王爷要罚你抄经书?”

红锦抿了嘴笑道:“也不是犯错,王爷就是觉得小公爷的性子太不羁了些,想拘他一下。”

舒沫想象着小霸王关在房里抄经书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好笑,禁不住笑出声来:“亏他想得出来!”

夏候烨倒是真的狠,竟然用这样的法子对付夏候宇。

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小霸王的脾气不但不见收敛,反而日益见涨,快要升级为喷火龙了!

夏候宇气急败坏,跳起来,直接一脚踹过去:“要你多嘴!”

这一脚他挟怒出手,竟是虎虎生风,分明是下了死力的。

“不可!”舒沫骇了一跳,也不及阻止,只嚷得一句。

哪知眼前一,也不晓得红锦是怎么做的,咻地一下就没了影子。

夏候宇那一脚便结结实实踹在了红木椅子上。

椅子飞出去数尺,撞在妆台上,咣当一声掉了下来。

妆台受到撞击,上面的瓶摇了几摇,咕噜噜滚了下来。

眼见就要摔在地上,红锦不晓得从哪里又蹿了出来,一弯腰,轻松地把瓶抄到手上,俏皮地冲舒沫吐了吐舌头:“好险!”

这对瓶子是宫中之物,价值百两,摔坏了可了不得!

这一连串的变故,瞧得舒沫眼缭乱,不由自主冲红锦竖起拇指:“好身手!”

“好个屁!”夏候宇气得小脸通红,偏又拿她没辙,崩着脸骂。

红锦只当没听到,笑得眉眼弯弯:“雕虫小技,让舒姨娘见笑了~”

舒沫忍了几次,这时终于忍不住了:“红锦姑娘,能不能去掉姨娘这二个字?”

听着,实在刺耳得很!

“呃?”红锦一怔。

她本来就是姨娘,不叫姨娘,难道要叫姑娘?

夏候宇憋了一肚子气,这时找到发泄点,冷笑:“以为父王把家交给你管着,自个就是王妃了?呸!小爷早说过,你就是个当姨娘的命!”

“想是刚成亲,还未习惯吧?”红锦一阵尴尬,忙打圆场:“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舒沫暗自气恼,摇了摇手:“算了,爱咋叫咋叫吧!”

已是既定的事实,早晚得习惯。

王府里上上下下几百人,难不成还能一一去纠正?

“小姐,”正尴尬之际,绿柳拿着王府的建筑结构图走了进来:“图取来了。”

舒沫把图接过来,顺势站起来:“我这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

“什么事,还得拿着图才能办?”红锦好奇地问。

“下个月老太妃和几位姨娘要进京,王爷让我安排一下住处。”舒沫扬了手中的图纸,笑道:“偏我也才进门,不得已,只好按图索骥了。”

“哼!”夏候宇小脸一扭:“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蠢材!”

“那我们就不打扰姨娘做事了~”红锦忙忙地拉了夏候宇就走:“小公爷,咱回去吧。回头王爷若是过来抽查小公爷的功课,小公爷不在,又该罚你了。”

“小爷岂会怕他?”夏候宇嘴里说得硬气,脚下倒是一点没敢耽搁地走了。

绿柳禁不住抿嘴而笑。回过头,见舒沫望着二人背影,正确的说,是望着红锦若有所思。

“红锦和红绫是王爷特地给小公爷挑的。”绿柳有些跃跃欲试:“听说是从幽州带过来的,小姐若是想打听幽州的事,奴婢倒是可以去试试。”

红绫性子傲,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但红锦瞧着却很是活泼,从她嘴里套些消息出来,想必不难。

“嗯。”舒沫微微一笑,未置可否,起身出了门。

难怪红锦的功夫这么好,想必是特地训练过的了。

夏候烨对这个宝贝儿子,倒是挺上心。

在王府里溜了一圈,心里大致有了个谱,回来便把各人的住处安排好了,顺便跟绿柳讨论了一下,把各房缺的摆设,屏风,桌椅等等……物件拟了张清单出来。

只等晚上夏候烨过来,交他过目,首肯后,就可以让绿柳去办了。

绿柳感觉受了重用,很有体面,连走路都带了风声。

立夏支了银子回来,见绿柳如此高兴,心中惊讶,靠过来小小声问:“她这是怎么了?”

舒沫笑了笑:“饿不饿?不饿的话,晚饭咱们就省了,直接吃些糕点吧?”

“不饿~”立夏看着她面前堆得高高的帐册,哪里还敢说饿?

绿柳犹豫一下,问:“那王爷咋办?”

“他晌午来过,既没提,晚饭必是在别处用的。”舒沫漫不经心地答。

绿柳深表怀疑:“就王爷那脾气,用不用饭还会提前通知?”

“要不,”立夏小心地看她一眼:“派个小丫头去前面问一声吧?”

怎么说,也是新婚,不说蜜里调油,也不至这么快就相敬如冰了?

“别,千万别!”舒沫猛地抬起头:“谁去我跟谁急!”

这要派了人去问还得了?他还以为她多盼着他过来呢!

本来就无限膨涨的虚荣心,岂不要爆棚了?

绿柳眸光闪了几闪,眼里掠过一抹异色。

昨夜小姐虽要了热水,今早起来,也象是累得快散了架的模样。

被褥是许妈收拾的,她在一旁冷眼瞧着,许妈偷偷地翻找了不止一遍,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她心里隐约有些猜疑,不过王爷的神情象是很愉悦,而且肯把府里的钥匙交给小姐,却又让她琢磨不定。

到现在,小姐这种反应,倒又让她原本淡下去的疑心,又一点一点地泛了起来。

立夏本也只是试探问一声,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倒不敢再劝了,安静地去端了几碟糕点过来。

舒沫这才满意,一边拈了糕点入口,一边继续研究着手里的名册。

她算过了,以王府现有的人手,分到五处地方,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王府不比别处,这些地方不能省。

添人是必需的,这事还得抓紧办。

值夜的婆子,倒是可以去庄子里找,大约总是可以凑够数的。

这样,看住了门户,进进出出的,心里也都有个底。

只是总不能所有人都从千树庄来,而且时间太赶,没时间慢慢教。

但好的丫头也难访,又要勤快,又要灵活,还得瞧着干净体面。

“立夏,”舒沫一边盘算,一边拿了笔在纸上写划,看看得买多少人才够用:“你去打听一下,找两个比较靠谱的人牙子,让带些丫头过来,咱们挑一挑。”

“哎~”立夏应下了。

绿柳在一旁听了,插嘴道:“我记得以前夫人往府里买丫头,都是林瑞家的去找。要不,我去托托她?”

“拉倒吧~”立夏摇头:“她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不定多恨小姐呢!这生了膈应,再找她,谁晓得给你闹啥妖!”

“此一时彼一时,”绿柳很是不以为然:“那时小姐无依无靠,她上门欺就欺了!如今小姐进了王府,借她个胆也不敢记恨小姐。不信明儿你去一趟,包管她嘴里抹蜜,脚底生风,屁颠屁颠地奉承着。”

“我不去~”立夏坚决摇头:“宁肯多走几个地方,总能挑着好的。”

“随你,”绿柳撇撇嘴:“好心给你指条捷径,偏爱自己吃苦,我也没法子。”

这里二人斗着嘴,舒沫继续趴在炕桌上盘算。

幸亏实地瞧了,原来王府各处都配了小厨房的,这样一算,厨房显然也要加人手。

自己这里好说,周嫂反正是用惯了,一叫就来,也不怕她在饭菜上给她下拌子。

其他各房的,就得另找了。

几位姨娘先不去说,老太妃在幽州住惯了的,京里的口味怕是已经不合了。

但一时半刻之间,想找个既然做京菜,又会做幽州菜,最好还能做些养生,药膳之类的厨子,却是相当不容易的。

关键她没有人脉,时间又紧,容不得她慢慢寻访。

思来想去,厨子怕还得发动夏候烨,让他自个去想办法。

这样做还有个好处——万一以后有人想在老太太的饮食上弄些夭蛾子,也不至就波及了她。

夏候烨一进门,就瞧见舒沫跪在炕上,袖子捋到肘部,露出一截雪白的蒿腕,对着炕桌挤眉弄眼,全没了平日的端庄冷静,竟凭添了几分娇俏,不觉微微有些愣神。

立夏第一个发现他,惊得脸一白,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外面的小丫头都是死的?人都到门边了,也不见吱一声!

夏候烨竖了根手指,轻轻摇了摇,示意她噤声。

可来不及了,绿柳已察觉了她的异常,往门这边瞧过来,冷不丁瞧见了他,唬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王,王爷!”

“嗯~”夏候烨很是不悦,冷了脸跨进来。

舒沫闻声抬了头,见到他就是一招手:“呀,你来得正好,有件事……”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摆饭?”夏候烨劈头就是质问。

“王爷还没吃吗?”舒沫很是讶异。

夏候烨冷着脸瞪她。

“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赶紧摆饭~”立夏慌得扭身就走。

绿柳手忙脚乱地把那堆碍事的帐册搬开,嘴里乱七八糟地解释:“小姐刚进门,王爷冷不丁把家交给小姐打理,千头万绪的,一时忙得忘了,王爷你消消气……”

“这点心不错,王爷要不要用一点?”舒沫则直接把点心碟子往他面前一推。

夏候烨冷哼一声,长腿微岔,张开两手站在床沿。

“呃?”舒沫有些莫名,瞪大了眼睛。

这人出去一趟,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忽然间被人魂穿了,居然敞开双臂要跟她拥抱?

倒是绿柳反应快,悄悄地拽了下舒沫的衣角,小小声提醒:“更衣~”

说完,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我去泡茶~”

舒沫轻“啊”一声,诧异地抬眼看他。

这人神经忒强呀,昨晚那样还没吓退,又来?

夏候烨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舒沫见他不肯放弃,只好放下手中的纸笔,慢腾腾地挪到炕下,趿了鞋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帮他宽衣,嘴里抱怨:“自个又不是没有手~”

夏候烨慢条斯理地逸出一句:“很好,这回没有再抹头油了。”

舒沫猛地一呆。

糟了个糕!

这一天,她忙得晕头转向,倒是把这个碴给忘了!

醉魂藤已经用过一次,总不能故伎重施吧?

再说了,她都已经进了王府了,上哪再去找周嫂要头油抹呀?

该想个什么法子,逃过今晚这一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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