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
项博九出手很猛,对面的人自然伸手也不弱,两人激烈交手中各有碰撞,项博九单手撑在桌面上,他避开攻击的同时冲向陈宗的位置。
手指一把锁在陈宗的喉咙上,“老爷子,对不起了。让我走。”
“哼。”
陈宗冷冷哼了声,他抬眼看向项博九,“我带你回来,养大你,不是为了有一天让你这样对我。手收起来吧,这种时候,我就是让你走,恐怕也回天乏力了。”
项博九的手慢慢松下去。
他只希望,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眸光深深压下去,项博九做事向来谨慎,既然四哥千叮咛万嘱咐,那他就不会只安插一个眼线。
有些事,要防患于未然。
可他又不得不为这中间的时间差而担心。
这会儿,没见到另外的人被提过来,九哥心里大约有数。
可他不得不做这一场戏,陈宗向来多疑。
希望四哥还赶得及。
……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程诺觉得身体的状况很不对劲,心慌的感觉愈发严重,头很晕,手掌用力撑在桌面上,身体在不断出虚汗,这种情况,不正常……
程诺伸手去按响铃召唤护士。
方才给她注射的中年护士过来,她推门进入,“怎么了?”
“我心慌的厉害,头也很晕,很难受。是不是这药有问题,不是说有问题就会立即停止试药吗?”程诺慌张询问,心底的恐慌在渐渐蔓延,声音都带着颤抖。
害怕啊,真的害怕。
身体乏力,一直在出虚汗,手脚颤抖的厉害。
护士靠近她,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她伸手按住她眼睑看看她眼睛,微笑着,“没事。这都是正常反应,再过一段时间适应了就没事了,这阵子你就先忍忍。可能一会儿还会出现恶心呕吐的情况,这都是正常反应。不要紧的,再过段时间你就会脱离痛苦。”
护士站在她面前,手用力掐住程诺胳膊将她整个人拉起来,“在床上躺一会儿吧。”
程诺眯着眼,看她的样子在眼前不断变幻,耳朵嗡嗡嗡的,似乎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她想用力挣脱竟然挣脱不开,护士将她放到床上后,就快步离开。
门被关上,隐约听到有外面锁死的声音。
好难受。
时间被分割成一秒一秒,身体的煎熬,精神的折磨。
呼吸要被扼制了一样,死神似乎就在跟她招手。
那护士说的不错,恶心呕吐。
程诺身体从小床上翻下来,她跪在地上,手指死死的抓在床沿上,用力到手指泛白,眼泪迸出眼眶,五脏六腑在胸腔里翻滚,恶心的想要吐。
吃过的饭全都吐了出来,吐在身前,吐在地板上。
污浊的味道,酸腐的味道。
应该有吧,可是她闻不到。
程诺没试过药,不知道不良反应到底都会什么样,可她现在这样,显然不正常。
不想死,不想死。
程信中说,诺诺,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一直都很听话,很听话的,坚强的活着。
到底为什么又要让她遇上这样的事。
站不起来,求生的**,让她跪着往前爬,她吐过的东西沾染在身上,脏的就像是垃圾桶里的乞丐,可哪怕是乞丐,也有活下去的资格。
关着的那扇小门,似乎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眼前的一切似乎又都成了虚幻,好像连那扇门都看不到,扭曲着,在她眼底扭曲成一片一片的光晕。
时间被切割放大,她在至伤至痛的尽头,似乎看到了一双温柔宠溺的眼睛。
他说,诺诺,爸爸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那个最宠她的人啊,就那样离开。
是来接她了吗?
可是,妈妈怎么办?哥哥怎么办?
有些念头倏忽闪过,却又被痛苦取代。
“爸。我难受。我好难受。”她喃喃的痛楚的念,“爸爸,我过去,是不是就不难受了?”
是不是到他身边,就可以不痛苦不难受了?
眼泪顺着眼眶往外淌,淌了满脸,带着绝望和苦涩的味道。
程诺倒在地上,动不了,那扇门就在她眼前,她却没了过去的力气。
呼吸被勒住了一样,吸不进吐不出,她手指扣在自己脖子上,瞳孔在渐渐缩小。
意识模糊中,她竟然还会,想起那个男人。
是他安排的呵。
是他安排的。
心脏已经感受不到疼。
感受不到。
所有的景色在眼前涣散,五彩斑斓……
……
“四哥,出事了。我联系不上九哥,他让我一旦联系不上他就找你。我们两个跟着程小姐,我是暗地里监视虎子,算是彼此有个照应。他被老爷子的人带走了,程小姐进了试验室。”
接到下面人的汇报。
陈漠北从未曾知道,自己的心脏被人硬生生割破是怎样的痛!
哪怕他被自己至亲的人算计进去,在最凶险的境地,他都冷静自持,一步步的走在黑暗的通道中,走出一条属于陈漠北的路。
在城市中疾驰的车辆不管不顾的只往一个目的地,只希望时间等他,哪怕一秒。
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他思考一切可以用到的,最快的——
韩陈接到陈漠北电话的时候很心虚,“四哥?”
“韩陈,你在哪里?”
“跟阅雯在外面吃早饭呢!”
“今天没有给程诺试药?”抱着一线希望。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响,陈漠北只觉脑子要崩开一样的疼,他顾不上解释,“你去试验室,快点,程诺有危险。”
韩陈突然起身往外冲,宁阅雯拉都拉不住,“韩陈哥,怎么了?”
来不及回她的话,韩陈迅速的开车往试验室的方向。
从今天早上一开始就心神不宁,四哥的话一出来,他嗡的一声。
陈漠北不知道韩陈为何会没有通知他就进行试药,可是在这些人中,似乎只有他最可信,从他的位置赶过去,需要时间。
而他不敢赌。
不管是谁,不管是谁过去,要确保她没事。
比他更快一点,要更快一点过去。
……
似乎有光罩住自己,白炽光。
一团团的。
像是天上的云,幽幽荡荡。
轻柔绵软。
小时候吃过的棒棒糖就是这副模样。
那时候的快乐如此简单。
程诺轻叹,为什么长大后,开心和快乐就会变得这样复杂。
耳边隐约有声音,非常遥远。
“快点,准备抢救。”
抢救?抢救谁?
爸爸吗?
抢救不过来。
太晚了。
痛苦的记忆那么深,在过去的时间里,全都扎根在记忆中,不肯离开,让她牢牢记住。
眼底的光芒彻底的,彻底的消失掉。
爸爸,从现在开始,我也会没有痛苦吧。
像你一样,闭上眼睛,再感受不到任何。
哪怕我哭的再狠,你都不会再睁开眼看我。
你说诺诺还是笑着最好看,我就天天笑给你看。
可你从来,都没有再出现过。
哥哥因为你,放弃了很多。
他不说,可我知道。
他放弃了他最爱的职业。
放弃了。
你说不会影响他,怎么可能。
妈妈说早晚有一天,她会去见你。
是不是,我要比妈妈更早一步?
见到你,跟我说一说,我按照你说的做了。
到底是对,还是错?!
……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
韩陈抱着人冲出来的时候,他车还没停稳。
顾不上质问,所有。
男人站在外面抢救室外,黑衣黑裤,与整个走廊的白色形成剧烈的反差。
攥着手机的手,收紧到几乎要捏碎了机壳。
他最煎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不用回忆。
是现在。
每一分每一秒。
……
程坤鹏从路边小卖部里买了一包烟,满脸的胡渣子,落魄狼狈,他身上穿着一件灰黑色的带帽外套,侧着脸点烟,半眯着一只眼睛,像是最颓废又有魅力的糟汉。
跟了一夜,熬了一夜,眼球上全是红血丝。
竟然没跟到半点他想要的信息。
已经是九点多的光景,今天看来要提前结束找个地方休息。
他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看烟圈在眼前消散。
掌心贴在心脏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心神不宁。
他穿过老旧小区楼房的小路,避开晨起上班的高峰潮,往僻静地方扎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后开机。
几条信息进来。
程坤鹏一条条翻看过去,是未接来电的提醒。
他看着那熟悉的号码,诺诺昨天晚上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他这些日子没什么音讯,估计是着急了。
想到自家那个古里古怪的妹子,他眼角轻笑,手指轻按把手机里的几条信息全都删除,他想,在补眠之前也该给诺诺打电话报个平安。
手机的按键音在寂静无人的过道中响起,分外清晰。
耳朵里倏然响起呲呲的声音,像是砍刀摩擦地面的声响,警惕的神经线瞬间全都绷了起来,程坤鹏迅速的删掉手机上未播出的号码,他回身的一刻,突然兜头被什么东西罩住。
眼睛里只来得及看到数人,以及明晃晃的刀刃。
操!
他心底暗骂一声,接着跌倒的姿势往侧滚去,企图逃开攻击。
可是寡不敌众。
他甚至没看清领头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程坤鹏出声询问,“你们是谁派来的?我做什么事了?”
对方半点动静没有,拳脚全都招呼到他身上去,显然是不想留下半点线索。
头被蒙着,看不到,就只能凭着痛感辨认方向,狠狠撞过去。
对方痛呼出声,恼怒的一刀砍过去。
血腥的味道一下子喷出。
程坤鹏疼的叫出声,他跌倒在地上,伸手按在大腿上,粘稠的血液沾了满手。
硬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脑子在这一刻无比警醒,他凭着记忆在脑子里搜索逃跑路线。
无论如何,到人多的地方去。
伸手撑在墙壁上,程坤鹏撑着自己站起来,“等等,你们要什么?不会只想要我的命吧?”
他企图拖延时间,同时脚步往后撤着,突然伸手抓下头上的罩子,瘸着腿扭头就跑——
哪怕不问,程坤鹏也知道,这帮龟孙子是真的要他的命。
冲出小路的一刻,他回头看向追过来的人,牙一咬冲着过来的一辆小汽车就冲了过去。
就是这一刻,抢救室里的心电图突然平成一条直线。
韩陈手几乎都发抖了。
“电击。”
------题外话------
这章我写的时候,眼泪哗哗哗流个不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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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海澜瞪大了眼,“你干嘛?抢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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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海澜欲哭无泪,“你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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