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修普诺这种纯粹的光明属性的神族,是不适合在冥界呆太久的,他的力量会随着向地底的深入逐渐减弱。所以赫墨拉也从来没有带他去过。
而且,像他这种肉包子似的孩童,进入冥界只怕要被恶魔盯上,被吞吃的渣渣也不剩。
勒诺一路追踪着修普诺的气息,来到了亡灵谷的边缘!
“该死,他到底跟个什么东西走了!”勒诺急得出了一头冷汗,她小心地挨到亡灵谷边缘往下看,滚滚的热浪升腾,灼得她面孔发痛。好在没有看到白色的修普诺,这让她松了口气。
亡灵谷是冥界的人也不愿意靠近的邪恶之地,这里是地狱的边缘地带,很不稳定,很多邪恶的力量和负面情绪集中在这里,经过业火的煅烧,会产生可怕的变异。许多罪恶的死灵在这里受苦。
走到这里,修普诺的气息一下子断掉了。
“修普诺—修普诺——!”勒诺大声地呼喊他的名字,期待着能得到一声回应,“你再不出现我就叫你老爸抓你回去了!”
只有火焰的怒吼声。
“他不会回答你的。”空气中慢慢浮现了提坦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勒诺一脸戒备地望着他。他的力量到了什么程度?隐身跟在她身边她都没有半点察觉,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他都一脸轻松。
提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远处一块巨大的岩石,“你要找的人在那边。”
勒诺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骗我。”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块岩石旁边,向里面张望。
岩石背面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洞。修普诺正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很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的那件小睡袍被丢到一边,全身光^溜溜的。
那个带他走的男人正盘腿坐在他身边,舔着嘴唇,细长的手指正在修普诺身上丈量,似乎正在思考从哪里下口最美味。男人感觉到了窥探的目光,猛地后跃到了半空中,随着一声空气的爆裂声,他手中出现了一把漆黑的镰刀,“谁?”
看清了男人与赫墨拉九成九相似的面容,勒诺放下心来,是自己人。“达纳特,把你那危险的东西收起来。”她把昏迷的小修普诺抱起来,帮他重新穿起衣服。
“不许!”达纳特丢开镰刀,愤怒地冲过来,要把修普诺重新抢回去,“他是我的猎物。”
勒诺狠狠地弹了下他的额头,“走开,你不能吃他,他是你的哥哥。”她真是搞不懂厄瑞波斯,他把他的小儿子教养的像只恶魔,喜欢鲜血和生肉。
“什么?”达纳特呆住了,“这不可能!”
勒诺掰过修普诺的脸给他看:“难道你没发觉,他和你老爸长一样吗?”
达纳特生气地抱起双臂,“没发觉!……勒诺小姨妈,你是骗我吧?”
“那你要不要我叫你老爸来作证啊?”想起达纳特要做的事情,勒诺不由一阵胆寒,更紧地抱住了修普诺。
“叫我做什么?”厄瑞波斯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他似乎在寻找什么,目光锐利地在四处扫了一圈。
厄瑞波斯对巨人的排斥依然如故,勒诺心一惊,环顾周围才发现提坦已经不在了。
“父亲。”达纳特立马变身乖宝宝,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很快恢复了那股痞气,抢先告状:“勒诺小姨妈抢我的猎物!”
勒诺赶紧把修普诺送出一臂之远,“这就是你大儿子。”
“嗯。”厄瑞波斯点点头,告诫达纳特,“离他远点,他是你大哥。”他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下修普诺的脸蛋,可还未接触到,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开了。修普诺身上遗传了赫墨拉对他的抵触,他无法去拥抱他。
勒诺重新把修普诺抱回怀里,递给达纳特一个得意和警告的眼神,“听到了吧?”
“切——!谁稀罕,”达纳特厌恶地瞪了修普诺一眼,“这么弱。”
“那,”勒诺跟厄瑞波斯告别,“我们先走了,他不能呆太久。”
“快走快走,别再来了。”达纳特不耐烦地挥手,被厄瑞波斯狠狠拍了下后脑勺。
“勒诺,”厄瑞波斯提醒道,“离巨人远点,别伤爱洛斯的心。”
回到地面上,勒诺就明白厄瑞波斯指的是什么了。报纸,铺天盖地的报纸!
就她离开的这一小会儿,大小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她和提坦在恶魔酒吧里,或清晰或暧昧模糊的照片,配上耸动的标题和夸张的解说,令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凌虐了提坦。
她把修普诺送回光明神殿,返回家的路途中从一个兜售杂志的小精灵手里买了一本《粉红特尔斐》。
这本特尔斐城最大的女性杂志,其主编用极其华丽旖旎的文笔讲述了一个狗血的三角恋故事:众神之王、爱神之盾、巨人族国王的爱恨纠葛。
爱洛斯出门了,勒诺抱着杂志去了他的书房,坐在书桌后面慢慢翻看。
“爱洛斯和提坦由父子般的情谊到水火不容的情敌……”主编以颤抖的笔触开始做总结。
勒诺打了个呵欠,趴在杂志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被人抱了起来。外面已经暗下来了。勒诺揉了揉眼睛,“你回来的好晚。”
爱洛斯抱着她坐回舒适的皮椅里,“被一些事情耽误了。在看什么?”他翻动了几页《粉红特尔斐》,目光落到了勒诺和提坦在一起的照片上。
“别信他们胡说,”勒诺解释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碰到了他,揍了他一顿。……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爱洛斯却没有笑。
勒诺坐直了身体,“哥哥?”
爱洛斯终于笑了,他的语调跟往日一样温柔,“明天上午有对提坦的审判会,要早起跟我一起去。”
“审判会?”
“嗯。他想来特尔斐城做生意,当年的事情就要讲清楚。该亚他们也都会去。”
“还有什么可审判的?”勒诺愤怒地说道,“他已经亲口承认了,是他强迫的希尔芙。”
爱洛斯摸了摸她的头发,“傻瓜,他不是要我们相信,他只要大部分人的谅解就足够了。”
“那……哥哥!”勒诺抗议地叫了一声。爱洛斯的手已经伸到她裙底,褪下了她的内裤。未等她适应,他已经全部进入了她。
勒诺双手紧紧扣着桌沿,“轻一点,啊!”
今晚的爱洛斯很粗暴,她愈是哀求,他愈是要的狠。勒诺后来想到,他,大概是,吃醋了吧。
翌日清晨,勒诺发脾气不肯早起,“我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爱洛斯好脾气地任她捶打,端过早餐喂她吃。早晨一杯牛奶,晚上一碗蜂蜜是勒诺的习惯。可这回她坚决地推开了热乎乎的牛奶,“不要。”
“真不喝?”爱洛斯递给她一片葡萄干面包。
“不喝。”勒诺使劲地摇头。真是够了,她脸红红地捏着面包片,发起了呆。
“在想什么?”爱洛斯塞给她一颗剥好的葡萄。
“哥哥,”勒诺抱住了他,“我有些怕。……我觉得我有点太幸福了。”这样平淡安稳的日子一过就是千年,她已经越来越爱他了。从跟她在一起后,他再也没有过其他的女人,把所有的关注和爱都给了她。每次看到大批的人在祈求爱神的庇佑时,或者那么多的人用崇拜而炙热的目光望着他,她又觉得惶恐,仿佛独自霸占着爱神是一件奢侈而罪过的事情。
从希尔芙死后,潘就离开了神族学院,他为希尔芙写了很多悲伤的曲子;赫墨拉和厄瑞波斯到现在都没有和好。有那么多相爱的人都无法相守,可她却能每天在爱洛斯的怀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爱人清澈的眼眸……
“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爱洛斯淡定地说道,“起床穿衣服,迟到不好。”
勒诺点点头,她倒要看看提坦是如何狡辩的。
神族最高法院难得开庭一次,旁听席上早就坐满了人,还有很多没有挤进来的记者在上蹿下跳。
这次的陪审团融合了世界上的所有种族,包括从冥界来的大恶魔。他们将决定巨人一族有没有资格和他们进行来往。
提坦坐在被告席上,姿态得体而优雅,仿佛他不是来接受审判,而是参加一场高等文化沙龙,屈尊降贵地聆听旁人的意见。
勒诺冷笑了,他当初在这里生活的那么窘迫都没有放下架子,现在一身华贵的归来,气场果真更强大了。
法官先将当年的事件做了详细地陈述,之后便交给陪审团们提问,最后的投票将决定提坦的有罪或是无罪。
“这不公平,”勒诺生气地说道,“的确就是他做的。他害死了希尔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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