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轩辕云洛，抬头看了一眼窗，伸手拽了一下还在发愣的肖良琪，朝他暗示了一眼，肖良琪也抬头看了看，然后很快离开了。

“阿洛，阿洛……”薛莹的声音开始嘶哑，眼泪不停的滴落在轩辕云洛的脸上。

轩辕云洛缓缓地睁开眼睛，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擦着薛莹脸上的泪，艰难地笑了一下，嘴角便溢出了血泡，却仍是微弱地说道：“小雪，没事的，要跟我一样，好好活着，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因为我一直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薛莹已经泣不成声，她摇着头说：“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不在，我也会死的……”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她宁可不见面，但她只要他活着。

轩辕云洛的视线已经模糊，她揽住薛莹，将她拉近，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薛莹哭得更厉害了，尤其是感觉到轩辕云洛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她更是崩溃得嚎啕大哭起来。

顾安凝将慕心放下，伸手抱住了薛莹，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只看现在的情深意切，就足以让她动容。

慕心也许还不懂得死亡的含义，他只是看着轩辕云洛不再睁开的眼睛，看着他不再起伏的胸口，他轻声问道：“你还会送我玩具吗？”

没有人回答他，慕心垂下眼睑，许久都没再说话。

慕琛走过去，一边抱住慕心，一边去拉起顾安凝，可是顾安凝却连看都没看他，就将他的手挡开了，沉声说：“你带着心宝先走吧，我陪一会儿莹莹。”

虽然她的语气很平静，而且她的理由也无可厚非，但是慕琛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淡漠疏离，他微微叹了口气，想跟她解释，现在却又不是时候，只好先把慕心抱走。

从把轩辕云洛的遗体送到殡仪馆，入殓到火化，顾安凝一直陪着薛莹，看着薛莹惨白不堪的脸，入殓过程中更是几次晕厥过去，连她也根本不能接受，轩辕云洛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她承认这个男人坏到让人憎恨，可是偏偏她就是恨不起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爱这个女人，他可以为她背弃整个世界。

而如今，他也终于如愿，这辈子，薛莹都不可能会忘记他。

死，是一种永恒，无可代替。

顾安凝扶着薛莹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薛莹的手里捧着骨灰盒，面色憔悴，白得就像纸一样。

她们走下台阶，看到慕琛和肖良琪都在，似乎一直都等在那里。

肖良琪走过去，想要帮薛莹捧住骨灰盒，只是他刚伸出手，薛莹满是血丝的眼睛猛地瞪向了他，冷冷说道：“拿开你的手，你不配！”

肖良琪眉心蹙了蹙，轻声说：“对不起，小雪……”

“滚，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薛莹的声音歇斯底里，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顾安凝安抚了一下薛莹，也没看肖良琪，只是浅声说道：“你们不用管了，我会帮她安排好的。”

慕琛仍是站在车边，远远地看着顾安凝脸上的冷漠，他心里清楚，这一次，怕是很难得到顾安凝的原谅了。

顾安凝连看向慕琛的方向都不曾，直接带着薛莹在路边打了车，然后一起去了酒店，直到看着薛莹支撑不住睡着，顾安凝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抱着膝，这个动作让她不觉想到第一次看到慕琛的时候。

她曾经以为，她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亮色，她也没想过要把心交给谁，是慕琛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原则。

她知道慕琛有多爱她，那个男人，为她可以不顾一切。

但是，她是到今天才幡然醒悟，她不会是他的全部，他也有他的坚持。

顾安凝的恨跟薛莹不一样，她不是介意轩辕云洛的死，而是因为慕琛利用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顾安凝的情绪太强烈，她的小腹处又是一阵拉扯，像是宝宝在发脾气一样，虽然她知道，现在他/她还只是颗小豆芽。

顾安凝用手摸着小腹，笑容惨白地说：“宝贝，你是觉得妈咪不该跟爹地生气吗，可是妈咪，也有自己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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