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扶着她从衣柜里走出来,让她坐在凳子上歇一会,才问道:“徐嬷嬷,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刚才老身听见……四皇子殿下要查看衣柜,所以很着急……没想到不小心打开了夹板,看到里面有个暗阁,所以……就躲了进去。”徐嬷嬷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刚才卷缩着身子藏在暗阁里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这让苏盈心中暗笑。
“真是委屈嬷嬷你了。”苏盈虽然心中高兴,但是话中却不能那样说,装作安慰的说道:“皇后娘娘若是知道您这样奋不顾身的捍卫娘娘的威严,一定不会亏待您,您此番作为也不是虚劳的。”
徐嬷嬷气色恢复了许多:“老身在皇后娘娘身边效力多年,娘娘待我也是极好,我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贪功。”一句话拨了苏盈说的好话,很是不领这个情。
“我知道嬷嬷你不是贪功,但是换做是我,有像您这样的亲随,怎么会少给赏赐。”苏盈说着走到了梳妆台前,在一个抽屉里随便找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副手镯,从中取出来,走到徐嬷嬷身前说道:“我也知道嬷嬷你是宫中的人,过眼的宝物哪个都比我手中的镯子价值连城。但是此番嬷嬷来了,不但没有吃上一壶好茶,还遭受了这般大罪,我心中实属不忍,来!嬷嬷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拿起徐嬷嬷的手,将镯子戴在她的腕上,笑盈盈的看着她的反应。
徐嬷嬷看着被苏盈戴在她腕子上的镯子,清莹剔透绝非是凡品,若是说以前自己所见过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那么苏盈送她的这副镯简直能让那些珍宝逊色,比价值连城还要昂贵,对于她这个小小的嬷嬷,真是让她惊讶:“四皇子妃这样的厚礼……老身担待不起。”
“收下吧,这仅仅是一般的物件而已。”苏盈看出徐嬷嬷有些动心,能让她这个皇后身边的红人也动心的东西,不难料到这个自己随手找到的镯子会有多么昂贵,但是这些她都不在乎。
徐嬷嬷笑了笑,看着剔透的镯子爱惜不已:“那这样说,四皇子妃,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即便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收下,但是人本身拥有的贪欲同时告诉她收下,两难之际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而在这时门忽然被无端的推开,两人顿时一怔,接着一致的看向被敞开大门——
一个人正好站在门外,当苏盈看清楚并不是其他人而是春草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紧接着她瞪了一眼春草,责怪她突然的开门,将她吓了一跳:“怎么不敲一下门。”
“正妃,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还以为,以为嬷嬷走了呢。”春草算计着时间,合计徐嬷嬷也该走了,于是就走了回来,其实她压根也没有去蓝衣那里。
回来的时候看到下人正在备车,就问了一下,知道是龙瑾睿要带苏盈去定都,所以以为苏盈也已经走了,她猜想苏盈会带蓝衣去而不会带自己,这才回来的时候没有敲门。
徐嬷嬷不理会受责罚的春草,转过头来对苏盈说:“是时候老身也该走,回去晚了皇后娘娘会担心的。”
“春草,你带嬷嬷出去吧,切记别让其他人看到,走后门。”苏盈嘱咐完春草又说道:“徐嬷嬷,我出去相送恐怕会惹别人起疑心,就让春草去送你吧。”
“嗯。”徐嬷嬷答应一声,便由春草引路离开了苏盈的屋子。
苏盈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盘算着另一桩心事。
***
丛锦簇,香味远远便闻着了。
一条背静的小路就路过这里,直接到达后院的角门。
徐嬷嬷与春草走在这调小路上,速度不快也不慢,可能心中有数这条路确实很背静,不会有人路过,所以才会那样不疾不徐。
“冬香你确认没有问题了吗。”徐嬷嬷问道。
冬香点了点头,但是又有些犹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千素盈第一次见着冬香就不怎么喜欢,再加上冬香自己不知道怎么和素盈的死对头在一起,引得龙瑾睿在她们争执不下之中将冬香管了起来,但是依素盈的意思要将冬香打发给个小厮嫁了出去,或者赶出去。”
“哦?”徐嬷嬷脸上露出喜色,滋润的很好的脸上,眉头轻佻,看样子很高兴,但是转瞬又是一蹙眉:“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打发出去,事情拖久了会不妙,难免她不会将曾经自己是千府丫鬟的事情说出来,这样你认为苏盈还会赶她走吗?”
这事情也怪她自己,皇后娘娘要她派人来监视那个‘她’,但是她没有想到派的两个人之中有一个竟然是当年千家伺候过苏盈姐姐的丫鬟,这事情若是弄不好,还真的会不妙。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为皇后娘娘和嬷嬷您办事的。”春草心下也有要赶走冬香的意思,这样得到的功劳就可以都归到她身上了。
“人死了才不会说漏嘴,如果你想日后得到更多的赏赐,就灭了冬香吧,但是对皇后娘娘说起你就说她是病死的知道吗?”徐嬷嬷走到门口,推开门站在那等了一会,在远处候了许久的马车驾了过来,刚好停到她身前不远处。
春草应道:“奴婢知道。”然后扶着徐嬷嬷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了才回到院里,将角门锁上。
靠在门上停顿了一会,才起步走向正厅那边。
在她走后,身影还没等完全消失的时候,树丛的一端闪出一个人来。
“千素盈,我以为你因为什么才这样消停,原来背后有萧皇后为你撑腰……”鸾绯看着春草远去的身影,嘴角蓦然浮上诡异的笑来,美眸之中神色阴狠的说:“可是,便是萧皇后再为你撑腰,你做的也是不利于殿下的事情,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殿下,呵呵——素盈,你等死吧。”
***
春草刚一进屋,看到屋子里除了苏盈和蓝衣另外多出的那个人时,她不禁一怔,冬香不是还被关着听候发落吗,怎么被放出来了?
“刚才去做什么了?都等你半天了。”苏盈看着站在那里发愣的春草,心下也明白她可能是因为冬香被放出来而吃惊的,所以停顿一会之后又说道:“此次定都之行,府中去的婢女不多,另外鸾绯也去,怕照应不过来,所以我就让殿下将冬香放了出来。”
春草送徐嬷嬷的时间很长,在这段时间里苏盈刚刚从龙瑾睿那里回来。
春草听了苏盈说完,心中郁郁不快,但是转念一想,冬香如果跟着去定都,她对冬香下手也方便一些,如果还将冬香关着,她要动手的话还得多费波折。
“奴婢刚才是去泡茶了,因为得知正妃喜欢杏仁茶,所以自作主张去沏茶,可是没有想到杏仁已经用完了。”苏盈还不知道春草的身份,但是,当着众人问春草去做什么,她自然不能说是去送徐嬷嬷,这也是苏盈在试探她的反应,看看自己会不会告诉大家说徐嬷嬷来过。
“我记得杏仁每周都会送到府中,怎么会没有呢。”冬香看着春草,猜想到她一定是在说谎,所以故意问道,想逼春草露出马脚。
“这……”春草低着头,咬着牙齿,恨着冬香多嘴,但是此时她必须要马上回答出来,不然一定会让别人以为自己在说谎:“还不是因为你,鸾绯知道正妃喜欢喝杏仁茶,硬是要和正妃争,每周都去把杏仁拿到自己那里去,等我去时哪还能见得着?”困惑之中她猛然想到这一点,所以就把事情扯到冬香身上,让她追问自己,反而适得其反。
“好了,不要再说谁怪谁的了,现在赶快去准备一下,此次定都之行恐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不多做准备的话到时候又得额外置办,耗费皇子府的财力就不好了。”苏盈近日来养成说话都不似以前那样倔强,表面上伪装的越来越像是这个府中的女主人,大事小情也总是不时过问,实则是在掩人耳目,不让龙瑾睿再怀疑自己。
“是。”二人齐声说道,之后也就没有说些什么,一并退下去收拾东西,准备这次定都之行的必须物品。
看着冬香和春草离开了屋子,蓝衣转身坐到椅子上,她现在与苏盈相处的如同亲姐妹一样,所以一般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毫不拘束。
“你让她们去准备东西并不是为了皇子府的财力着想吧?”她从苏盈身边呆了这么久,怎么能不明白苏盈不是一个随便几次磨难就会打消想法的人,她一定是在想着别的计划,想到这里,蓝衣冷抽一口气。
苏盈的眸光转向蓝衣,嘴唇勾起莞尔的笑来,起身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身浅绿边裙子,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装扮,一直没有回答蓝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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