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铭殿主先出去，我给夫人换好衣服就通知你。”

拿到女仆送来的女装睡衣，蛊梦恢复以往的清冷面孔。

铭萧这回不看她，深深地看了冷黎雪一眼，转身离开。合门也不像之前那么猛，反而轻得近乎无声无息。

蛊梦走到床边，蹲下，在冷黎雪耳边轻声唤道：“公爵。”

冷黎雪的眉头皱了皱，左眼缓缓挣开，右眼被绷带遮住，只能睁着一只眼看向她，“蛊梦……”

“你的右眼季然才做过一次清理，简单包扎了一下，你不要强睁它。”蛊梦起身扶起她，“若不适应就闭上吧，我给你换衣服。”

冷黎雪浑身一僵，蛊梦能感受到她的抗拒，“公爵，我尽快。”

冷黎雪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蛊梦快速脱掉她残破不堪的礼服，套上宽松的睡衣，正系她领子上的扣子，只听见冷黎雪轻声道：“把我耳环摘了……”

蛊梦一愣，“公爵，摘了的话……”我就不清楚你的情况，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又遇见危险了怎么办？

“他会怀疑。”冷黎雪不等她说完，便回应道，闭眼，已经是很虚弱的状态。蛊梦只能摘下耳环，刚放入她的口袋，门外响起铭萧的声音：“我进来了。”

蛊梦蹙眉，望去，铭萧已经开门走进，身后是准备齐全的季然。

“检查，再如实报告给我。”铭萧的脸也没了往日的笑容，这时的状态更像他处理事务面对下属时的状态。

季然其实心里也不舒服，他这辈子听命于冷家，对冷锋和冷黎雪恭敬从命是应该的，但铭萧……唉！一向得势的大小姐都落得这结果，他还能怎么办？只有老老实实上前检查，没了平时顽劣的模样。

没过多久他就检查好了，先前是猜测，如今是肯定，“夫人之前病情控制得当，如今突发便是势不可挡，第一步是白发，她的右眼便是……‘诅咒’的第二步。”

蛊梦一怔，“那她的右眼……”

“能控制半年。”

铭萧蹙眉：“什么意思？半年过后……”

“瞎了。”季然耸耸肩。

蛊梦看向冷黎雪，冷黎雪的颤抖已经掩饰不住。

“冷少爷子有过这情况？”蛊梦问道。

冷黎雪的反应自然逃不过铭萧的眼睛，他别过脸，死死盯住季然，这样转移注意力就不会让他太难受。

可难受的就是季然了，“冷，冷老爷子没有……”

“那她怎么会有？”铭萧厉声问道。冷黎雪已经将她家这似“诅咒”的病如实告诉铭萧，所以他知道的并不少。

季然缩了缩肩膀：“冷家子女自成人礼后，行为举止、性情变化都会受到严格监控，被各种保护，一有不当就会进行相对治疗，如若没有‘救赎’，只要不离开冷家，再怎么也活的过四十……而夫人情况特殊，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已经提前进入治疗。然而现在，在没有‘救赎’的前提下，离开冷家，还被……”被你这么对待。

铭萧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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