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玉佩呢？”</p>

“在呢！”单萱赶紧将那块方形玉佩交回了母亲的手中。</p>

单华接过玉佩，仔细看了又看，“我死后，将这玉佩跟我一起下葬。”</p>

这块方形玉佩垂着湖蓝色穗子，可悬挂于腰间，玉质通体翠绿，四周雕着云朵纹，只在正中间的地方镂空雕了一个‘玄’字。</p>

从单萱有记忆起，就时常看见单华对着玉佩发呆，如果不是这次去摘子夜，单萱也不会知道，这玉佩竟自带神力。可不管它价值连城也好，绝无仅有也好，母亲视它若珍宝，单萱绝对不会有半点私心。</p>

单萱并不想听这种类似遗言的话，她那么辛苦，终于带回来的子夜，救不了母亲吗？</p>

“嗯？萱儿？”</p>

单萱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一下眼泪。“好！”</p>

单华将玉佩紧紧握在手里，眼睛直直地看着单萱。</p>

单萱回看着，一时寂静无声。</p>

“咳咳—”单华突然咳嗽了起来，这半年来，她经常咳嗽，有时候甚至会咳得喘不过来气。</p>

单萱随手扔了子夜，赶紧帮单华轻拍着背。</p>

单华咳嗽了会儿，才终于抑制住了，脸色因为一连串急速的咳嗽而变得红润。又因为咳嗽，眼睛里充满了水汽，眼神也没有了焦距，“我不在了，萱儿可怎么办啊？”</p>

单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因为这句话又汹涌流了出来。</p>

“要不你去天仓山…去天仓山吧！”单华突然抓住了单萱的手，“学一身本领，以后也没人敢欺负你，去...去找一位姓玄的道长...咳咳...拜他为师...”</p>

“...去帮娘倒杯水来...”</p>

单萱安静地听着，直到单华又催了一句，“萱儿...去帮娘倒杯水来。”</p>

还是没有动，单萱有预感，她若出了这房门，以后就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声音了。</p>

单华又急速咳嗽了起来，像是无论单萱怎么轻拍她的后背，都无法止住了一样。</p>

“好，我去倒水，娘你等我！”单萱赶紧出了房间，客厅桌子上的茶壶里没有水，她只好又去了厨房。</p>

等她端着水回来的时候，房间里蜡烛闪了两下，单华躺在床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了。</p>

将茶杯放在床头，单萱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仿佛睡着的人，呆了好久。哑着声音喊了句‘娘’，单萱才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p>

天亮了，鸡鸣声响起。</p>

单萱靠坐在床下，等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看着白如玉、轻如纱的子夜见光后，雪白的瓣一点点萎缩发黄变黑，一夜盛开，一夜凋零。</p>

又坐了一会儿，单萱揉了揉发麻的腿，出了房间，进厨房开始烧热水。</p>

单华自己换好了衣服，单萱帮她擦了擦手脚，也就弄妥了。</p>

接下来呢？</p>

单萱最终还是敲了敲隔壁家的门，一位比单华年长几岁的妇人开了门，“大娘，我娘走了！”</p>

一夜，单萱以为她已经收拾好心情面对新的一天了，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又汹涌流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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