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大和王二鬼鬼祟祟的跟着令升和谢子元。

谢子元武功高，耳朵尖，自然听到了周围百姓的话，他低声对令升说：“令升，大家都在看戏。”

令升微微一笑：“没关系。”围观，是国人自古以来的良好品质。

谢子元一边走一边看，有些可惜道：“街道很寂寞啊。”

令升一笑：“大概吧，以后不会了。”这时候小摊贩还不能随便摆，因此看起来宽敞的街道蛮寂寞。

谢子元摸了摸下巴：“令升，今天集市会开，我们去买东西吗？”东市西市，今天肯定非常热闹，想买什么今天去最好。

令升眨眼：“好远的，不太想。”习惯了现代方便的超市，他一直就不喜欢特定的市集。好在他是贵公子，买东西什么的，一声令下，仆从们就会迅速给他买来。

谢子元笑笑：“那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让人去买。”

令升嘴角一勾：“吧，外国的。”

谢子元失笑：“建康的满足不了你了。”

令升扬眉：“对啊。”他就是喜欢。

谢子元淡淡一笑，心里盘算该买什么送给令升。令升一边走一边说：“子元，你有事可以不陪我。”

谢子元道：“没事，我很闲。”

令升转身走入一条小巷：“我们要找的人之一在这里，是个雕刻家，我家门前的狮子就是他雕刻的。金隅的消息是那天他出门找石头了。”

谢子元点头：“我知道他，我门前的塑像也是他雕刻的，技术很不错，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应该没有可疑吧。”他不是普通的雕刻家，而是艺术家，技艺达到巅峰状态。

令升嘴角一勾：“可疑不可疑，看过才知道。”

两人很快就到了雕刻家的家门口，他的门口很干净，竟然连石狮子都没有。谢子元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自己不用镇宅。”

令升耸耸肩：“可能雕像出自他的手下，他不相信这个。”

谢子元点头，拍了拍门：“有人在吗？”

“谁呀？”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枯瘦的老人出现在两人眼前。

令升皱眉：“王师傅，是我，干令升。”奇怪，几年前的王师傅还健壮年轻，怎么才这么几年他就老成这样了？

王师傅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视线定格在令升身上，看的令升都有些发冷。

“咳咳，王师傅。”令升咳了两声。

王师傅缓缓移开视线，沙哑道：“有事？”

令升迟疑的问：“王师傅，你是不是生病了？”只有这个解释，不然他怎么会老的这么快？王师傅才四十几而已，这满头白发枯瘦如柴的模样，说他六十都有人信。

“没有。”王师傅的表情很冷漠，声音也很冷漠，一点都不领情。

令升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说什么了：“王师傅，我们能进来吗？”

王师傅盯着两人看了一下，侧身让开，沙哑道：“进来吧。”

两人进了屋子之后，看到很多雕像摆在院子里，草树木，神仙鬼怪……什么都有，一个个非常相似，简直可以以假乱真，除了雕像的颜色就是石头的颜色可以让人知道那是假的。

“可惜。”谢子元感慨道，如果可以给雕像上色，那比真东西有趣的多。

令升扫了一眼，王师傅的院子比较简陋，简直和鬼屋差不多了，奇怪，王师傅应该不缺钱才是。“王师傅，你家里人呢？”王师傅有妻子有孩子，之前过得也挺幸福，但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王师傅只让他们进了院子，没领他们进屋，令升也不好提。听了令升的话，王师傅脸色变得难看，冷冷道：“公子就是来问这个问题吗？”

令升尴尬的摸摸鼻子：“不是，我是想问问你昨天早上出城做什么。”

王师傅道：“衙役已经来问过了，我去山上捡石头。”

令升笑笑：“能让我看看是什么石头吗？”

王师傅盯了令升一会儿，转身，背着手往屋子走去。令升和谢子元赶紧跟上去。王师傅推开门，阳光洒进了昏暗的屋子，令升看到了屋里的东西——不用说了还是雕像。但乍看的时候，令升吓了一跳，因为屋子里的雕像竟然是人的肢体。比如一颗真人大小的头，真人大小的手，真人大小的腿……不但做的精致，还非常非常的漂亮。可以说，这些肢体单个看绝对是最完美的。

谢子元也很惊讶，他顺手摸了摸，还敲了敲：“令升，石头。”

令升微笑，但对着王师傅僵尸般的冷脸，他的笑容还是僵硬了：“王师傅，抱歉，我们只是看看。”

王师傅指着两颗红色的眼道：“这是昨天早上的石头，我雕成眼睛了。”

令升凑过去仔细看，那红色眼睛中竟然还有纹路，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则，看久了还会头晕，并且让人心生恐惧，简直就像……疯子的眼神。“王师傅果然厉害。”要是黑色，就更真实了。

王师傅没有说话，背着手站在两人前面，视线顺着两人的手落到雕像上，虎视眈眈。

令升有些不好意思：“王师傅做这些是……”难道他想雕人吗？

王师傅冷冷道：“我要做世界上最美的人。”

令升眨眼：“最美的人？”雕像就算美，能美到哪里去？毕竟是死物。但王师傅这么说，令升也不会反驳，反而笑道：“好啊，等王师傅做好了，能让我们看看吗？”

王师傅冷冰冰道：“他是我一个人的。”

令升愣住了，谢子元皱眉，王师傅手指指着门外：“如果你们看完了，出去请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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