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自己以前解剖青蛙的经历,手一定稳,动作要快、准,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必须要减少他的痛苦。我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手紧紧握着大刀,向血红色的皮肤切去。
鲜血沿着他的手臂源源不断地流下,犹如一条蜿蜒的红河,悄无声息的流淌。风绝的脸色明明苍白得吓人,却连哼一声也不曾。我担忧得咬住下嘴唇,顺着血红色皮肤旋转一圈,将整块肉挖了出来。
血肉撕裂的声音立即从伤口上传来,仿佛有一种破肉而出的感觉。风绝低下头,令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与脸色,但我感觉他几乎要倒在地上了,可他的背脊又是那样的挺直。
风绝松开手,转而伸出二根手指,毫不犹豫的伸向伤口,猛地将虫子揪了出来。那只虫子比起之前,已足足大了三圈,嘴里还咬着一大块肉。
风绝迅速从我手中接过刀,将虫子劈成了两半,丢向沙漠深处。我连忙扶住风绝,生怕他倒下,着急的问:“你没事吧?”
尽管他的脸色苍白得透明无比,但他还是从容的摇摇头,好似在回答‘我真的没事’一般。然而我知道,估计现在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当即从他手里接过刀,将手臂上的衣服割烂,做成一条条绷带,绑在他的手腕上。绑好绷带后,风绝忽然抓住我的手,静静的看着我,无声无息。那样的目光,估计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像大海一样的包容,沉静,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片响,空气中响起他那般微弱、脆弱的声音,宛如即将逝去的人一般,让人再也捕捉不到他,“不要走,好吗?”
我立刻抱住他,眼泪控住不住的留了下来,一股劲的点头。这一刻,我是相信他的,我想我找不到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一个用生命在保护我的男人会伤害我。即使他真的要伤害我,那么也让我幸福这一刻吧。
这个简单的拥抱,足够了。
风绝轻轻回住我,微弱的声音里透着不可忽视的疲惫,“别哭,流眼泪会减少体内的水分。”
这话一出,我忍俊不禁地笑了,利落的擦干眼泪,担忧的建议道:“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你好像很疲惫。”
风绝微微点头。
得到他的许可后,我立刻扶他坐下来,向他保证道:“你睡吧,我守着你,不会让那些虫子靠近的。”
风绝迅速反转抓住我的手,坚定的语气听上去毫无反驳可言,“一起。”
我愣了愣,担忧的皱起眉头,“万一……”
“不会的,相信我。”风绝当即截断我的话,语气很清,可态度强硬得像块顽石。
我看着他这番强硬的态度,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点了点头。风绝似乎早就料到我会答应他,顺势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让我坐在他身上。
我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迟疑片刻后,还是如他的意,坐了下去。他轻轻怀抱住我,呼吸悠长又平稳,轻柔的扫在我头顶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聚起来,犹豫的问道:“我们以前有……像现在这样过吗?”
“嗯。”风绝轻声的应道,低沉的嗓音此刻像海风一样温润,“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睡觉。”
他的话让我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盯着他看,心‘冬,冬’地跳,耳根也发热起来。风绝微微抿起嘴角,笑得很清淡,赋有魔力般的声音传进耳里,“睡吧。”
我恍然回过神,神使鬼差的按照他的吩咐,依偎在他的怀里,甜甜的闭上双眼。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你们,还继续支持我,很感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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