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绣能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也不过如此。
苏显看了一会,忽然抽了抽鼻子,笑道:“娘,你的手艺真好,刚刚绣的这朵桃,我似乎闻到香了呢!”
美妇睨了苏显一眼,温柔笑道:“你这鬼丫头,不远处有一片桃林,桃开的正盛,自然会有香,就知道哄娘开心。”
苏显眉眼一弯,咯咯轻笑,“哎呀,娘不仅手艺好,还很聪明呢!娘,你这么好的手艺,是谁教的?外婆吗?”
美妇唇边笑容一滞,手中的针线活蓦然停顿下来,她抬头望了望天空,眼睛流露出痛苦之色,片刻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显儿若是喜欢,娘再给你做几个绣荷包,放上各色瓣,随身带着,香气袭人,做一个香香姑娘,可好?”
每次都是如此,只要提到身世,娘亲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苏显知道,娘亲不愿说必是有难言之隐,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况且,身世之谜,对她而言,并无意义,正当苏显想着怎么换个话题逗娘开心的时候,一个清爽的声音适时的响起:“阮妹,显显,吃饭了!”
接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女推开木门,走了出来,她头发简单挽起,身穿粗布衣裳,容貌虽算不上绝色,却也端庄秀丽,她虽和美妇姐妹相称,可是言谈举止之间,却对美妇格外敬重,尤其是对苏显,疼爱到几乎宠溺,只要她在家,就绝不舍得让苏显干一点儿活。
“紫姑姑,饭这么快就做好了?我来摆碗筷!”苏显快速地从吊床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揭开锅盖,夸张的大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啊!”
所谓好香的菜,不过是一些清淡的野菜而已。
美妇和紫苏相视一笑。
她们痛苦不堪的人生,因为苏显的存在,而多了几许甜蜜和活下去的勇气。这个孩子懂事、乐观,总是能逗她们开心,每次看到她可爱的小脸,她们便觉得,多难都是值得。
苏显一扭头,看见她们微笑,便也开心一笑,虽然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不知名的朝代,但是在现代过够了勾心斗角的都市生活,能来到这青山绿水的福地过上悠闲的日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吃的是野菜,穿的是旧衣,但是苏显很知足,生活在这里,虽然清贫一些艰辛一点,却也有无穷的乐趣,可以钓鱼、可以爬山,有入夜吠叫的狐狸,有调皮可爱的猴子,有嗓音清脆的鸟儿,不管是晨景还是暮色,不管是正午还是子夜,不管春夏还是秋冬,这山里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美丽,在这里,没有牵绊,没有意外,没有枝节,天天如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简单、纯净,不起波澜。
苏显真想就一直过着这种安静的日子,在最深的红尘里,守着娘亲,守着紫姑姑,守着自己,守着这青山、这绿水、这美景,直到终老,不要大起大落的繁华,只要平平淡淡的安宁。
吃过晚饭,苏显躺在吊床上,听娘亲和紫苏姑姑轻声细语,谈着家常,偶尔会讲几个神话故事,风吹过,吊床随风摇荡,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晃,仿佛置身舒适的摇篮,苏显闭上眼睛,甜甜进了梦乡。
当她惬意的守着这份幸福的时候,却是不知,改变她一生的厄运正狞笑着,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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