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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当下正值初春,百盛开。

满城上下都弥漫着初春带来的娇懒,弄得人也半醉半醒的,若不是不时飞过几阵醒神儿的凉风,只怕是满城的人都就睡过去了,没有一丝生机。

我半躺在醉雨亭院子里做工精致的雕躺椅上,身上搭着一层薄被,一边看着眼前穆雨练剑,一边品着手中的香醇醒脑的茉莉茶,悠闲自得或者说懒得动弹。

“小姐,你老在这儿躺着,可别着凉了呀。”侍女瑜儿站在我身边关心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低头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回道。

“小姐才多大,入了冬,小姐才十七呢。”瑜儿掩嘴笑道。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又即刻落到别处,问道:“瑜儿,我可都十七了,怎么不算大人?对了,我的……夫婿不知在何方?”

“咚。”

沉闷的一声,吓得我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我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穆雨一剑刺进了院子边上的大红柱子中。

我不满地清了清嗓子:“表哥,你倒是准点儿啊,干嘛呢这是。”

他微微有些红的脸转了过来,问道:“曦儿你想成亲了?”

我虚伪地笑了笑:“表哥你真是……”然后绷起脸,“想多了。”

若不是我才来这里几天,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又哪里会这般问东问西?要是哪天不明不白的就嫁了出去,我都没处说理去,当然要问清楚。

我望着曦月园里香气扑鼻的紫藤,一点一点理着思绪。

我们家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毕竟住在皇都,生活也算安稳。我是穆家唯一的女儿,我叫穆曦成。而我的表哥穆雨,是我已逝大伯的儿子,因为我大伯夫妇俩早逝,他便一直住在我们家。我爹娘当下不在家里,家里的事情都有穆雨掌管。

这里是一个我们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的王朝——梦国,一个对于我来说像一个梦一般的国家。

在这里,我的那些所谓的历史知识得不到任何用处,而作为一个毫无武功的深闺大小姐的我,在外面混乱的世界中无疑是一个弱者。

又把事情理了一遍,心情也好多了,我便哼起了歌。

“小姐你在做什么呢?”瑜儿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瑜儿已经把小姐沐浴的水准备好了,小姐再不去水可就凉了。”

我“哦”了一声后便起身向浴室走去,即便是在春天,像我现在这样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若是不常常洗澡,我真的怕捂出什么毛病。

走近浴盆,我伸出手,抚摸那些静静躺在水上的瓣,它们都那样平和而淡然,只是躺在带着隐隐暗香的木质浴盆中,显得十分调和。

空气中还飘着许些朦胧却又清晰的白雾,我的动作在这曼妙的场景之下不由得也放轻了许多,解开身上仅余的肚兜的带子,拂去绾住齐腰青丝的白丝带,像电视剧中的美人儿一样优雅的绷着脚尖一点一点地渗进水中。

事实总是那样的不尽人意,当我一只脚刚刚放好准备抬起另一只的时候,脚下一滑,这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跌进了水中。

“啊——”我尽量使声音不像杀猪一样。

水上的瓣好似都吓了一跳,鸡飞狗跳般地妄图躲开我,于是屋子里好像下起了瓣雨。

守在屏风后面的瑜儿听见了声音,便急急地走了进来:“小姐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伸手揉了揉撞得生疼到几乎没有了知觉的腿,面部扭曲、咬牙切齿地说道:“没事……”

擦净了身子,换了一身青绿色的长裙,披着一头长发正准备和瑜儿一起去小厨房看看晚膳做得怎么样了,只听门口的女婢齐刷刷地唤道:“参见少爷。”

我转过身看去,一身墨蓝色长衣的穆雨走了进来。

“表哥有什么事么?”我一脸客气地问道。

“曦儿,叔父和叔母明日就要回来了,我来告诉你一声,也有个准备。”穆雨温和地说道。

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爹我娘回来了,我还需要什么准备?不过表哥这么一说,我倒想去给我爹我娘买个小礼物,也倒是不错的。”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买个礼物也是应该的。

“小礼物?”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对呀,要不然没有准备多不好。”我特意把“准备”咬得很重,“对了表哥,我正要去看看小厨房饭做好没有,今天做了你爱喝的银耳羹,要不要留下来尝尝?”

他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自己用吧。”我的性子天生就待不住,在穆府中待了几天以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出来散散心的借口。

在瑜儿的陪伴下,我精神焕发地走出了穆府。

京城十分繁华,一副国泰民安、车水马龙的具体化,我穿着一袭墨紫色的对襟长裙,在繁华的有些拥挤的的街道上逛着。

人民安乐,一派祥和。

我在一旁的小摊上拿起一只看似做工精细丝的白玉头钗:“老板,这个多少钱?”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是我们新进的货,你看看这颜色……”

没有继续听老板的唠叨,因为我的注意力就被天上那个轻功了得、长发飘飘、一身白衣的神秘人吸引了去。

我抬头看着他,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在我的面前轻轻地落地,一张英俊且并不十分刚毅的脸庞,略带有笑意的眸子,高高的鼻梁,宛如玉一般温润,想来用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形容倒是贴切。

他温柔地冲我笑了笑,向我伸出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手。

我也冲他温柔地笑,毫不质疑什么的把手伸了上去。这种帅哥换了谁也不会拒绝的吧?

“小姐!”

“客官啊!你还没给钱!”

在瑜儿紧张地呼唤和那老板的尖叫声中,我已经被白衣男子半搂半抱的跳到了左侧的屋顶上,手中还拿着刚刚在小摊上看中的白玉头钗。

他温柔地放下了我,我冲他莞尔一笑:“你的轻功倒是不错。”

他低眉一笑,问道:“穆小姐就不害怕?”

我无所谓地歪了一下脑袋,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你既然知道我是穆家的小姐,那必定是认识我,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呵……”他又是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穆小姐好淡然,令在下佩服,在下欧阳未夜,是一名医者。”

我又不由得端详着他,他身上发出的淡淡香味和那从容的气度,的确适合当一位医生。

“在看什么?”他说的话总是令人觉着那样舒服。

“既然是医者,那么出行为何不带药箱呢?莫不是走急了,落在了家里?”我打趣地说道。

“在下并非去医治病人,只是去与一位朋友相会,若在下是去医治病人,又哪里有空与穆小姐聊天呢?”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打趣而转变态度,反而真解释了起来。

“既然是与朋友相约,那去晚了自然是不好,还要让人家等待。”我转过头看着他的眸子,“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以后……我们也就算是朋友了。”

他别有用意的看了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瑜儿连滚带爬地跑向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那……我们下去吧。”瑜儿拉起了我的胳膊,眼睛却看着欧阳未夜消失的方向,神色很怪异。我和瑜儿刚回穆府,面瘫的老管家便将我带去见我的爹娘了。

进了大厅,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便扑过来抱住了我:“曦儿,你怎么了?快让娘看看,雨儿前些日子说你病了,可吓坏娘了。”

我仔细地琢磨着她的话,病了?我身体好好地那有什么病啊?还没来得及细想,我娘后面的男人便开了口。

“曦儿。”

“啊?”我看向他,他表面看似严肃,却也好像充满着担心,而那个我所谓的表哥站在男人身边,他应该就是我爹吧。

我笑着看了看他们,摇着手说道:“爹、娘,我没事,我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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