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洛解开手腕和嘴上的绳子，看我的眼神已不再凶狠，然后是慢长绵长的吻，几欲让我背过气去。

不知何时，卓洛终于离开了。

深夜，我以为会晕厥，却是无比清晰的疼痛，疼痛在身体的每一处叫嚣，颤抖地支起身子，坚难地一件一件穿上衣服，下床，一点一点挪到梳妆台，回头看床上是大片干枯的血迹，出了那么多的血，我的子宫要报废了吧。

擦脸，梳头，上妆，整理遗容。

黑暗中静静地端详自己的脸， 对着镜中人道：“受此折辱死了算了。”

镜中人对我说：“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活着起码还有指望，不如唱首歌缓解心情。”

“唱什么歌呢？”我问道。

“就唱穆桂英挂帅吧。”

“风萧萧，雾漫漫，星光惨淡， 人呐喊，胡笳喧，山鸣谷动，杀声震天， 一路行来天色晚，不觉得月上东山。风吹惊沙扑人面，雾迷衰草不着边……”

唱完后惊觉有人站在我身后，若不是我能夜中视物跟本无法发现他。

“谁？”我道。

那人走近，我扶住椅子回头张望。

单看脸，这人我不认识，大胡子联腮，满脸毛。再看身型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王妃好雅兴。”

一听声音便知是谁，“闻流墨你还没死？”

闻流墨一开口火气极大：“贱人，你是盼着我快点死吗？若不是为救你，大哥也不会冲进火海，现在你在这儿享荣华富贵，把你美的深夜都唱起曲子来，大哥在九泉之下都会心寒彻骨，后悔为救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送上性命。”

我的心如撕扯般疼痛，缓缓道地道：“我是流白以性命相救的人，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不可以。”

“什么人！”门被踢开，卓洛手中拿了几瓶药，忽见生人，抽出短刀飞身冲向闻流墨。

电光火石间已过了几个回合，卓洛下手招招致命，均被闻流墨躲过，一时间谁也没占了上风，卓洛步法轻飘，速度极快，出招简洁迅猛，闻流墨身型高大，速度不及卓洛，忽遇劲敌，略微乱了方寸，几招之后便熟了卓洛的套路，应对沉稳许多，卓洛不愿久战，露出个空挡，闻流墨一刀挥了去，卓洛轻轻侧身躲过刀锋，单手扣住闻流墨手腕，闻流墨胜在力道狠劲，甩开并非难事，哪知被卓洛扣住的手臂从握刀的手指开始迅速枯老萎缩，“哐当”一声，闻流墨手上失去力道，大刀掉落在地，大惊失色下眼见枯萎的地方逐渐向上蔓延身体却动弹不得。

我惊叫：“你不能杀他！”流白唯一的亲人不能死。

忍住腿上的巨痛，冲上前按住闻流墨枯萎的手腕，霎时萎缩的手臂瞬间恢复正常，好似方才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

闻流墨反手一掌甩开卓洛，慌忙退后几步，从其袖筒中射出数百只银针，直奔卓洛各处要害。

一阵怪风呼的吹过，将银针打散，可是距离太近，有几只银针已将卓洛刺中。

闻流墨大声喝道：“百毒之蚁，动者丧命！”

卓洛急忙封住各处要穴，只过了三秒，卓洛眼、鼻、口、耳就流出血来，闻流墨捡回大刀背在身后，一把将愣神的我夹在臂下，几步轻跃，已从房顶的天窗中跳到屋顶。

“别走……”卓洛提着一口气，含混地喊道。

不知什么原因，卓洛被刺中的当时，我竟然有白蚁噬身的痛楚叠加，天旋地转间一口鲜血吐在了闻流墨身上。

多年后我再次回想当时的情景，其实能留在王宫里是我最好的选择，起码还能当个人。

但是经历那么多后，能再见到流白，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卓洛篇的最后一章，终于把他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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