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手上的动作比以前都还要轻柔,但白水却没由来的觉得心惊胆战。
“我是你丈夫,你男人,你可以信我。”
白水的瞳孔顿时一缩,他是看出来了吗?不,这不可能,顶多他是会觉得自己性格变得不同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知道。借尸还魂这种极不科学的事别说信了,根本就不知道这种存在吧。
在事情没有百分之百之前,不打自招是最蠢的事。所以白水瞬间调整好表情,让自己冷静下来,顺竿爬到,笑:“恩,我信你啊。”个屁!
唐樽的眼神顿时变得深邃起来,但还是把手从白水的脸上拿了下来。
“你接下来是要去办公室还是训练营?我要去找大姐商量一下食神集团的事还有这边的货物交易,中午见,可以吗?”白水视如无睹,依旧态度热情。
唐樽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让摩地纳陪着你们一起。”
白水微愣,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唐樽离开。
白凌江将厚厚的报告书从空间钮拿来的时候,嘴上还打趣的着说:“你们的食神集团以新手来说还做的真不错,我去看过了,品质和口风什么的都是一流。最重要的是这片市场还从未打开过,发展性和潜能无穷。”
被这么说,白水当然很是高兴。
因为唐樽虽然给了他股份,但他因为未成年并没有行使的权利,连公布名字都不能公布。食神集团那边他能知道的事少之又少,只能从电视报纸网络或者唐大校耳朵口里知晓。能拿到的报告书和申请也三字不离实验室。财务报告年度计划什么的,它更是只能接触到边缘。
所以对于那边的情况确切点说有什么事他是一点都不清楚。但这又是他的第一个事业,虽然有给他人做嫁衣的嫌疑,但他也很上心。能够被专门的生意人所赞美,白水理所当然是觉得自豪万分。
“但是,创业容易守业难,想要将他进一步发扬光大,更是难上加难。”白凌江收起脸上的笑容,优雅的端着一杯饮料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
低垂的眉眼让凌厉到刻薄的五官有些软化,但背脊挺直,身躯端庄,一股子背景不凡的精英美女韵味。
这让白水有些恍惚了,他好似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过去,坐在了那个被称为“银行铁娘子”的朋友的身边,就像时常做的事一样,再熟悉的店里喊一杯劲道十足的乌龙功夫茶,一起坐在那儿可以是在闲话家常,也可是是在挥毫书写一笔笔庞大数额的生意。
白凌江没有发觉白水的反常,喝完一杯茶后,轻轻敲打了一下桌子,白水立即笑着给她满上一杯。
“虽然前景不错,但里面的问题太多了,这个集团表面上写着的是法人和老板都是‘五味博士’,但是实际上都是唐大校的人,对吧?”
白水点了点头。
白凌江的眉头忽然一紧,嘀咕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当然是军人的弊病。排外性强,绝对服从命令导致创新力低下,还有不知变通,不太会说话吧……
白水瞬间就猜出来白凌江的苦恼,忍不住笑了笑。他在保镖公司有一个朋友,听到过他的抱怨,当兵的退役出来,进入私企做推销或者搞设计之类的总是最先最容易被炒。
他就有想到过,军人忠诚是很强,但是一个企业需要的除了忠诚还要有口才和创新还要有竞争力。
“要不是公司里的都是军队出生,你觉得那些货物还能保住?”一边的摩地纳突然开口,看来是对白凌江嫌弃军人的态度有些许不满。
“保住?”白水开始有些疑惑,但瞬间就顿悟了过来,这个酱油生意利润如此的巨大,怎么可能就不招人觊觎?估计打他主意的,不仅仅有那些生意人,就是厨师界也有不少。
“是的,这段时间,总是有很多麻烦和诽谤找上门来……不然,哪有空缺让白大小姐钻?”说到这,摩地纳冷冷一撇,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
趁虚而入,对于一个军人的三观而言,确实是一件招人恨的事,但是对于生意人而言,确实见怪不怪。就是白水也有趁或者故意打压让某公司毗邻破产,然后收购化为自己的势力扩大的时候。
弱肉强食,有时候商场比真枪实弹的战场还要可怕。因为他们用的都是戳人心肝不着痕迹的软刀子,有时候被人捅了还不能也没法反击回去。
白水正色对摩地纳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公司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麻烦,但是我请白小姐过来,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因为她是专业人士,更是个中楚翘。我能相信你们的忠诚,但是一个公司一个集团不能划地自封闭关锁国,他需要进步,需要融合。你明白吗?”
摩地纳被白水教训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不友善的盯着白凌江:“这是夫人母家,而且,谁知道她是否会真的为公司着想而不是自己呢?”
这句话就已经是在明面上说白水偏向母家,进而可以认为是在质疑白水的用心何在,这话无疑是在告诉白水他触动当权者的一个忌讳。
扶持娘家的兄弟本不是什么罕见,但是自主主张和向丈夫请求不是同一回事,那个兄弟是个初生牛犊或者未遇伯乐和一个能力不凡又不好控制的也不是同一回事。
白水何其的了解人性,瞬间就明白了一向老实沉稳的摩地纳,突然画风一变,对他刻薄多心是谁的意思。
这些话这种怀疑太过诛心,白水在瞬间变了脸色,放在椅子上的手掌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变得苍白。
一边的白凌江怒而起身,椅子因为大力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咣一声。
“你他妈的……”
白凌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水捏住了手掌,往后轻微推了一下。
注意力被转移,剩下的话也都没有说出口来。
白水笑眼咪咪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我和唐大校是合法的夫妻,终生都是一体,荣辱与共,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也许是我的心太过急切了,但是我的心意却是真实的。”
一番话说的漂漂亮亮。是啊,他们是夫妻这个理由就已经够了。唐樽因为这次的打压沦落到此,也都是他不离不弃,公司的建立也是他的心血居多,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做出不利于唐大校或者公司的事来。
这话不知道摩地纳回去回复的时候能不能打动那个男人,但是现在是成功的堵住了摩地纳,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了嘴边却成了:“我是怕夫人还小,识人不清。”
但是,那话的底气却是已然不足。
白水在心里轻轻的嗤笑了一声,但面上却不显。挂着习惯性的笑容:“我虽然还小,但是也明白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摩地纳脸色巨变,神色复杂的看了白水一眼,迅速低下目光,敬礼离开了。
白水没有目送,而是重新坐了回去,端起没喝完的水,缓慢的一口气的喝完。
然后笑道:“大姐,你知道我在集团没有什么话语权,就是名字那些股东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所以我很多事都不太清楚,需要你的帮忙,可以吗?”
白凌江的神色有些忧伤和陌生,坐回椅子望着他,像是在喃喃:“你变了好多。”
她一直以为白水是一个娇嫩白洁骨朵的孩子,因为他青涩害羞又懦弱。但在她不小心失去过后,才发现那朵白色骨朵已经淌过了那段幽幽时光的大河,开成了一朵世故厉害又耀眼高傲的带刺红玫瑰。实在是出乎人意料。
她没有变,可那朵伴随她一路,让她在风雨中也小心呵护的娇贵骨朵却留在了时光大河的对岸,成了一个遥远的回忆。
白水端着杯子,望着里面沉浮的草叶碎末,声音低沉道:“世事所迫。”
也不知他是在对白凌江解释“白水”的变化,还是在感慨他自己。以前的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想着考上了大学有出息就能报答父母,接父母在城里过好日子。可下场如何?父母死后,连房子遗产都保不住,活该白白寄人篱下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苦涩的滋味溢满心头。
但白水也就恍惚了那么一下,摇了摇头恢复了清明,接过那本厚厚的报告书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顿时,整个人周身的气质都变了。
他看的很认真,也莫名的觉得身心愉悦,虽然报告书上的内容不尽人心。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在那个瞬间,摸到了他的人生赐予他的最重要的一份礼物。那是他活下去的追求,那是他得到幸福的来源。
因为他还需要唐樽这个保护套。所以即使他有着什么打算计划,他也都小心翼翼的藏在内心。即使唐樽虽然给了他股份,却没有给他行使的权利,他也都漠视掉了。
食神集团那边他能知道的事少之又少,能拿到的报告书和申请也三字不离实验室。财务报告年度计划什么的,它更是只能接触到边缘。那时他也只当自己还小。
但是,作为一个自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看着人脸色吃尽苦头长大的“凤凰男”,不是长成自私自利斤斤计较却什么都不敢说的懦弱老好人,就是一个追逐权势金钱的野心家。
白水正是后者,他穷怕了,那种饥一顿饱一顿,胃里饿的发狂的滋味刺激着他的神经折磨他的*。他也讨厌极了那种看人脸色行事的感觉,那种没有丝毫尊严的感觉能磨得自厌自弃到发疯。
但他的内心是强大的,饥饿的痛苦是他鞭笞自己成长的动力。尊严被人踩在地上,他会记在心里,继续腼着脸低眉顺眼,但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崛起,他就会狠狠的报复回去。
只是,他更加善于伪装也不好奢喜靡或者仗势欺人,而是那种生活经历让他喜欢握住一切东西后的底气十足。就好比月薪五千的,不用忧愁他的吃住质量,月薪过万的,可以追求他的其他爱好,月薪百万的,安于享受世间只有他能消费得起的奢靡。
但是野心勃勃就是野心勃勃,即使他现在还是一个柔弱白嫩的幼崽,但是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猛兽。
他对这个有着无限可能性的世界,一点点的变得虎视眈眈觊觎不已。就像一个淘金者发现了一片未经开发的处女地,那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在这种他终于醒悟的时候,在是他的面前,却有一个保护他却又限制他的男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抛弃或者离开唐樽的念头。一方面在他初来乍到,最脆弱惶恐的时候唐樽对他的关心,让他有了几分家人的情怀;另一方面,唐樽这么强大有气魄能够保护他的资深官二代男人更是难得一遇,他现在还需要他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白水是一个慢热的人……但是,他也是个强悍并不软弱的人,唐樽的身边也不需要一个白莲,而是真正有勇有谋细发如丝的贤内助。虽然这章中他们遇到信任危机,但我偏信最协调的夫妻都是经历过各种磨合过来的。而他们需要的就是各种冲突后的磨合。好吧,我承认,最近迷上了《纸牌屋》那对夫妻,那尼玛才是我理想中的夫妻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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