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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气血翻涌。 </p>
那牛妈妈虽然是她入府之后半路才跟了她的，可是这些年来忠心耿耿，近来又是立下了大功，如今她身边也就这么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带走了？</p>
她气得直接给了那个小丫头一个大嘴巴：“混账东西！难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就这么由着别人把牛妈妈带走？”</p>
那小丫头跌倒在地，吓得浑身哆嗦：“奴，奴婢……方才，方才是方妈妈领着人过来抓人的！奴婢们不敢拦……”</p>
这时候又有另外几个丫鬟婆子也赶着进来，她们方才都是想要拦着方妈妈，却最终被吓了回来。</p>
周氏顿时一愣。</p>
方妈妈那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什么时候干过这抓人的勾当？</p>
牛妈妈做了什么事情，居然会劳动这尊大佛出面？</p>
“你们都是死人吗？难道不会进来叫我！”周氏看着这一个两个都噤若寒蝉的奴婢，越发气不打一处来。</p>
有那胆大的婆子上前一步说道：“夫人赎罪，那方妈妈领了许多凶神恶煞的粗使婆子过来，直接堵了门不让奴婢靠近您的寝室……说是，说是不让饶了您安胎……”</p>
周氏皱紧眉头，心道这老东西居然是一点情面都不肯给了。</p>
“方妈妈说没说要带牛妈妈去哪里？”周氏喝道。</p>
“奴婢们哪里敢问，只听见说了一句玉心苑……”那婆子讨好的说道。</p>
周氏一怔，随之心中就是一团怒火燃烧。</p>
这贱人居然还是不肯消停！前几天闹了那么一出，惹得他们母子三人都被老夫人和老爷厌弃，现在居然又要拿牛妈妈开刀吗？</p>
然而她左思右想依然想不到对方能有什么理由拿了牛妈妈。</p>
难道说居然是她让牛妈妈送去的药材出了问题？</p>
她瞬间就笃定，这必然是孟慧茹那个贱人想要陷害她，所以诬赖她在那药中动了手脚！</p>
这个小贱人真是心思狠毒！</p>
她一想到这些日子因为孟慧茹受的恶气，心中就是恼怒不已，指了平日在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气势汹汹的就往玉心苑而去。</p>
周氏刚到了玉心苑的门口，却看见方妈妈亲自领着人在外面站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似乎是料定了她会来。</p>
周氏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妈妈一向是有些发憷，然而想到自己如今好歹是怀着身孕，她的腰杆便又直了起来。</p>
她故意挺着那不怎么明显的肚子，皮笑肉不肉：“方妈妈这是何意？难道说如今大小姐这里成了龙潭虎穴，居然是连我都不能进了吗？”</p>
方妈妈怎么会将周氏一个姨娘看在眼里？</p>
这些年周氏上蹿下跳老夫人都是冷眼旁观，不过是因为她是孟长庭喜欢的女人罢了。方妈妈深知老夫人的心理，自然也不会和寻常奴仆那般真的将周氏当做半个夫人看待。</p>
她不卑不亢的行礼：“姨娘既然有了身孕，就应该好好安胎。如今虽然天气暖和了些，却是风大，您到处乱走，难道不怕伤了身体？您还是静养为好，就不要为些猫猫狗狗到处掺和了。”</p>
言外之意，她周氏就不应该来这里，更加不该管这件事情！</p>
周氏气得倒仰，扶住身边丫鬟的手，半晌方才顺过气来！</p>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p>
方妈妈心里冷笑。难不成她周氏就是个好东西了？左不过是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p>
只不过这些话她断然不会出口，给对方一个把柄。</p>
“姨娘，实话告诉您，如今大小姐的房里丢了要紧的东西，偏巧今日牛妈妈又来过，这自然是要带来问话的了。”方妈妈轻轻瞥了她一眼，“再者说，这事情是回禀了老爷和老夫人的。他们都是同意了的！”</p>
“丢了东西？”</p>
周氏觉得奇怪。难道说并不是她猜想的那样，是诬陷牛妈妈在药材里动手脚？</p>
她随即又反唇相讥：“大小姐院子里那么多奴婢，为什么独独抓了牛妈妈？难道别的奴才就不能拿了吗？你们这分明是针对我！”</p>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院子里面有人说话。</p>
“方妈妈，外面的是周姨娘吗？小姐让快请进来吧。”</p>
方妈妈听了里面的话，方才让开了身体，笑着说道：“既然大小姐发话，我也不拦着姨娘。正好也让姨娘看看，到底是不是只抓了牛妈妈充数！”</p>
周氏哪里肯相信她的话？自然觉得是自己理直气壮。</p>
她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进了玉心苑。</p>
可是刚走进了院门，便就定住不动了……</p>
那院子里此刻，跪着不下二十个丫鬟婆子！</p>
竟然是将整个玉心苑所有的奴婢都找来了？</p>
丁香走了过来，淡淡说道：“大小姐现伤心得很，实在是没法亲自陪姨娘了。如今玉心苑里出了这等监守自盗的事情，小姐也是寒了心。不管是哪个奴婢，都要一一问话！”</p>
周氏看见了那边跪着的牛妈妈。此刻她正殷切的看着自己。</p>
可是这样的情况，周氏要如何开口？</p>
若是只是抓了牛妈妈一个，那她自然可以说是孟慧茹找茬。可是偏偏这玉心苑里里外外的奴婢都在这里候着，怎么看也不像是单单要拿牛妈妈开刀的模样！</p>
她有些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p>
“到底大小姐丢了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大的阵仗？”周氏拿眼斜了丁香一下。</p>
丁香苦笑了一下：“若是其他的什么，大小姐断然不会放在眼里。咱们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人家。只是偏偏这没的是夫人去世之前留给大小姐唯一的念想——一个和田玉的玉镯子。这东西没了，大小姐简直如同剜了心一般的疼。现在还头晕得没法子起身呢。”</p>
“既然如此，怎么姑娘倒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可见大小姐也不见得人人都怀疑！”周氏斜眼看着丁香，不满的说道。</p>
丁香急忙摇头：“姨娘这可是误会了。若不是因为奴婢恰好今儿一大早就出门帮大小姐买东西，而卢妈妈昨儿就去了护国寺给夫人点长明灯，只怕是如今我们二人也要跪在这里了！”</p>
周氏听了这话，再无话可说。</p>
她只好走到牛妈妈面前，喝道：“你一向在我身边伺候着，又什么时候曾见过大小姐的镯子？”</p>
牛妈妈眼神变幻不定。</p>
玉镯子……丁香说的该不会是她来送药材的时候，孟慧茹让她帮着拿的那个吧？</p>
周氏见牛妈妈居然不吭声，而且头低得死死的，就知道只怕是这奴婢真的见过那东西！</p>
可是到底是她的身边人，又怎么会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她可不相信牛妈妈会那么眼皮子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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