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远处是连绵的山和苍茫的天,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黑黝的泥土。
我在雨中想着关于司音的种种。
司音,上神苍术,神之弟,而且我也没听过他们姐弟二人不和的说法,没道理在全部记忆中都没有他的踪迹啊。就算他不在百岛,但自家姐姐找到了爱人,也该回来看一眼吧。更何况他是在神离世之后才云游天地的。
我想起玉佩的记忆里那些大片大片的空白和断章,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当年的事难道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锦莲说白苏杀了绿绦是为了死无对证,他不让她对什么证?会不会神之死?
话说回来,如果我在玉佩里看到的就是当年全部的事实,那白苏为什么处心积虑地想让瑶光知道真相?锦莲又为什么百般告诫我?
如果瑶光看到的是他的娘亲被白苏杀害,这不是给自己树敌吗?白苏就那么希望多一个人恨他?
还是说,白苏本来想让瑶光看到的记忆,不是我看到的记忆?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神当初死的时候中间的记忆空白了很久,我之前下意识地就以为是白苏下的手。现在想想,白苏很可能没有动手。
他不会费精力去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我想他也更不希望帮别人父子相认欢喜团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要让瑶光恨上锦莲。
让宿敌的儿子恨上他的父亲,我相信白苏一定对此乐见其成。
再偏激一点,瑶光很可能还会伤了锦莲,杀了锦莲。锦莲完全不会防备他,那这样他白苏可就坐收渔翁之力了。
他又为了防止玉佩中的小仙窥得当年的真相而告知瑶光,破坏他的计划,就干脆先下手为强,把绿绦杀了,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我自己都觉得这么个事实实在让人惊叹,又有些不可置信。
锦莲是不会随意滥杀无辜的,他也不可能害死神。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够使得瑶光与他这位敬仰了一生的师尊反目?
那些消失的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句细微的话在我心里冒了出来。
“三清界处处都有着遏制魔气的阵法,他们只要一出天路,无论碧落黄泉,都没有藏身之地。”
红依就是魔族,为什么她的行踪没有被发现?因为她在出天路时一身修为尽数散去,不算是魔族?可她也有说,她是白天练习仙家法术,晚上修魔。
骗骗神还可以,她难道能瞒得了锦莲?那时常清战神好像也去过百岛的吧,连他们都没有发现?
对了,神初见锦莲时,还说锦莲时被红依救回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思绪已经乱的不成样子,这里面的事弯弯绕绕,一个比一个还不好解释,都快把我绕晕了。
轰隆!
一个惊雷响起,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外面的雨势越发大起来,我看了眼屋檐处连成一片滴落的雨帘,皱了皱眉,暂时把这事压在了心底。
不管怎么说,锦莲是绝对不会害瑶光的。当年的事对他来说或许是一道不愿被揭开的伤疤,但是只要对瑶光无害,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当年的恩怨情仇,就让他们自己去纠缠好了,我现在只希望白苏能够被常清战神擒获,什么天路什么魔族都见鬼去吧,我只要和瑶光在一起就好了。
想明白了之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我尝试着扬起一个笑脸,打起精神往龙啸传来的地方赶去。
我赶到的时候,三哥正恢复了真身在林中摇首摆尾地跳起了舞,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和平时那一幅风流倜傥的模样真身相差甚远。要不是我知道三哥素来这个性子,我都以为他吃错什么药了。
三哥正绕着一棵千年杨树盘旋而上,我几步跑过去,一边大力挥手一边高喊:“三哥!”
白龙立刻离了树干,盘旋成了一格圈徐徐降下,一位青衫男子出现在渐渐消隐的龙身之后,惊喜道:“五妹?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回来?”
三哥松松地握拳咳了一声:“你不是在玉佩里面吗?来来来,”说到这里他突然来了兴致,兴冲冲地对我道:“快给三哥讲讲,你在玉佩里看见了什么?”
“先别说这个,”我和三哥边往林外走边谈话,“那条船上的人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妹妹你当时可真是大手笔,”三哥夸张地笑了几声,“竟然把大半江面都给冰封住了。你倒好,冰完就躲玉佩里面去了,害我被江仙好一顿抱怨,差点把我龙宫给骂进去。”
我对他的遭遇丝毫没有同情心:“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三哥趣味寥寥,“本太子正要大显身手的时候,突然呼啦啦御剑飞来了一堆苍穹弟子,救人的救人,对你那个小情郎嘘寒问暖的嘘寒问暖,除妖的除妖,闹闹哄哄闹闹哄哄的,不过就是把我给忽略了。”他别别扭扭地抿了抿唇,“我见事情都有人干了,也干脆就专心找突然消失的你。刚弄明白你在玉佩里,正要把你带回去,没想到一位弟子拿出了一封书信,说是锦莲神尊给瑶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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