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念姑娘,这话万万不能乱说。会毁了繁儿姑娘的名声的。"张渊有些紧张,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说罢似乎觉得情绪有些过激。
他看到同寻念一起来的男子正在看他,他抬眼和那人的眼睛对上,笑着缓解方才的尴尬,"寻念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
"嗯,"寻念乐呵呵的应了一声,"我和他说你家的茶特别好喝。"
说着这话的时候,繁儿端着托盘走过来,她把茶壶放在了桌子上,她站在张渊的旁边,肩膀紧紧得贴着张渊的肩膀,她的目光落在寻念身上,看了一会儿之后眉突然皱了一下。
她展开眉头,侧过脸看坐在寻念对面的九思,脸色又是一变。
"繁儿姑娘,这是寻念姑娘,那个是......"张渊笑着想打破四个人中间不知为何出现的沉默。
但可惜话说了一半,繁儿把茶杯在两人身前放置好之后就走了,压根没理张渊,没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
张渊不好意思得朝寻念笑了笑,有人唤他,他应了一生朝寻念两人点点头之后,走了。
"这繁儿姑娘真是奇怪。"寻念握着茶杯突然说了一句。
九思抿了一口茶,茶香味立刻涌进了身体,他盯着茶杯看,说道,"这茶不错。"
"这几日你在哪儿?徐绪怎么样了?"
"帮你取样东西。"九思从袖子里取出一物来,那颗交颈血看起来很小,大概只有拇指盖那么大,九思的两根手指夹着,感觉它随时都要滚到地上。
"从哪儿弄到的。"寻念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从他手里接过交颈血,惊讶道,问完之后突然想到,隐隐的有所猜测,她问道,"徐绪和沁安?"
九思点了点头。
***
重浚连日的阴雨天。
到处都潮湿的不像话。
沁安公主病亡并不是让人们吃惊的,也许是因为所有人都知晓,沁安二十岁这年必然要与世长辞,所以事情发生之后,连落泪的人都很少。
那种从她出生就开始蔓延的悲哀,像小河的流水一样,轻轻柔柔的,异常缓慢的,袭来,一顿一顿的刮着你的心,于是等到最后一击的时候,疼痛变得不那么明显。
泪水早就流完了。这种绝望大概,沁安本人也体验过,而且似乎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刻。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等她亲自面对的时候没有恐惧仿佛过了平常的一日。她起床梳洗,挑选簪子,想着身为公主要穿什么样的衣裳才好。
她把铜镜扣下,身边的陶玉把被子抱起来,她唤了一声,"陶玉。"
"公主?"陶玉把被子放下,走到沁安的身边。
"你觉得徐绪怎么样?"沁安伸手碰了碰眉角问道。
陶玉拿起梳子慢慢得帮沁安梳头发,沁安的发丝很软,她虽然握着,但总觉得会滑落。
"徐公子当然好了。公主不是说过徐公主救过你两命,这样的人怎么能说是不好。"
陶玉说完,沁安并没有说话,陶玉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公主怎么想起问这个?"
"是了,徐绪很好很好。"
那天清晨,陶玉有些疑惑,不明白沁安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自己。但等夜幕拉下的时候,她抹着眼泪被送往宫外的时候,她大概清楚了。
沁安病亡,而她被公主安排好送到徐公子的身边。她边抹眼泪边从口袋里拿出沁安留给她的字条。
上面只有六个字。
什么都不要说。
沁安告诉她什么都不要说。她往臂弯里埋了埋头,失声痛哭。
黑夜还没过去。
山间有个女子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喊了一句来了,她盯着门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
徐绪推开门,看到陶玉先是一愣,他的视线越过陶玉看了看。像是在寻什么,但似乎没找到,他缓缓的说了一句。
"陶玉?"
***
"真是疯了。"
寻念张了张嘴,半晌低头说了一句,"九思能救她的对吧?"
宁祎勾了勾嘴角,笑了笑,"我说你这个白痴,这么久还在郁结这些问题。"
"我怎么白痴了?"
"这几次和九思生气,都是因为这个对吧?"
被说中了,寻念也就没吭声。
"她自己的意愿,"宁祎叹了一口气,"她选择不被九思帮助。九思兴许能逆转生死,但他没办法左右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想法和选择,你明白吗?"
"真是对你没办法,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宁祎看寻念一脸的不懂,他揉了揉额头,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想着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好,但有时候还有些为九思抱不平,如此一来话出了口。
出口之后看到寻念有些受伤的表情,瞬间又觉得是不是他自己太偏向九思了,毕竟寻念也没有错。
寻念看了宁祎一眼,她还是想不明白。谁不想活呢?九思如果愿意,一定能把她救过来的啊。为什么要说九思无法左右沁安的想法和选择这样的话呢?
解释到最后,宁祎也抛出一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这样的话来搪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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