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被白布条扎了起来。
沁安掀开被子看了看她的腿,随后把被子好生生重新盖到自己身上。
这屋子是陌生的,干净整洁,窗户旁边放着盆栽的草草,包裹着她的被褥上散发着药材的味道。
眼睛所见和鼻之所闻,都让她本来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本能得觉得这里是能够让她安心的。
“醒了?“有人边说着话边进了屋。
沁安闭上眼睛,躺着不应。她并不高明已经被戳破的装睡,被那人瞧个清楚。
那人轻笑了一声,把手中刚熬好的汤药放在了木桌上,他坐在木桌旁边,用汤勺不断的搅汤药,想让汤药凉一些。
汤勺碰到碗的声音,很清脆,一声一声的,好像和寺庙里敲钟的声音很像。这声音弄得她心里痒痒的,也没了装睡了心思,睁开眼睛看向非要弄出声响的罪魁祸首。
她并不惊讶于看到徐绪。昏过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虽然她并没有想要他救的意思,但现在她好生生的躺在这里,而且脚踝也被包好了,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于是爬起来,直起身子道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沁安。”
“无事,”徐绪说道,他终于放弃了用汤勺搅动汤药的动作,她的眉稍稍舒展开了些,徐绪笑着站起来手里端着汤药往她这边逼近,“姑娘醒了就把这药喝了,一日两次,师傅说大概要半余月。”
沁安看着黑乎乎的汤药,接过来仰头灌了下去,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喝这汤药与喝寻常的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碗空了,徐绪接过碗,然后有些诧异的看了沁安一眼。
这个姑娘还真是时时刻刻在让他重新认识她啊。
不过想想确实,受了伤不能走,等他靠近的时候,还努力的用眼神甩他巴掌的人,大概是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姑娘。
沁安抿了下嘴唇,想着她大概不会再和面前这人有什么对话了,但那人却不肯罢休一样,把手掌放在了她的眼前。
她正低着头,他的手掌凑得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离她嘴唇很近的地方。
他掌心躺着的东西,那东西散出来的香味刚好被她吸进肚子里,他在她头顶上说,“话梅,甜的。”
“你在哄小孩?”沁安说完还是伸手把他掌心里的那颗话梅拿了起来,然后放在眼前端详,“比这还要苦的药都喝过,没什么的。“
沁安说完把话梅塞进了嘴里,甜味迅速的被卷进了口腔里。
“你叫什么啊?“沁安问。
“莫不是要报恩的?”徐绪笑道。
***
徐绪又开始坐在那儿写写画画了。
寻念坐在砚台旁边,看他的笔在宣纸上游走。
看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哈欠,她坐了下来,双手撑着地,身子向后倾斜。
现在九思人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有他的消息。再这样待下去,寻念感觉自己的身上要长蘑菇了。徐绪喜静,不爱和人说话。
她还只是一条红鲤鱼的时候,她对徐绪喜静这一点没有任何看法,但现在她没日没夜的被宁祎这个话唠摧残,如今已经在无法把自己放在一个极安静的地方了。
想听九思说话……
她脑子里一下子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然后她就狠狠的把自己的头撞在了面前的砚台上。
“怎么了?”徐绪把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问道。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几日不见的沁安站在门外。寻念一看,连忙在砚台旁边跑到徐绪的身边,一头就钻进了他的袖子里去了。
“住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徐绪说道。
“这回安心了,这儿就是重浚的王宫,你本来就要来的地方。”沁安进了屋子,关上门,陶玉候在门口,“日后徐公子就住在这儿吧,需要什么东西和陶玉提。”
晚一些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喝点热汤,天越来越凉了。”沁安盛了一碗汤递给徐绪。
徐绪接了过来,热汤的暖意从那边传了过来,他喝了两口然后放下,“很久没看到你。”
“你不是巴不得看不见我吗?“沁安愣了一下之后说道,”徐公子这样说话,沁安突然有点不习惯。“
“问一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沁安抿了一下嘴,笑了,“有事要做,好了,徐公子就好生休息吧。沁安先走了。”
饭都没有吃完,沁安就走了。他看着沁安的背影,心里隐隐得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情。他总觉得沁安这个人让人太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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