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

梦呓一般的下意识回应，盯着面前与传言一摸一样的k，可怜的棕发男人表示，昨天的那种不真实感再度涌上心头。

“好吧，克莱尔。”k无视面前之人恍惚的神色：“请跟我说一说这里的形式。”

“好。”克莱尔将那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除出脑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

“卡洛阿尔贝托的住所在这里，”他指着地图上红色的一点说道：“他几乎从不出门。”

“您想要接近他，只有潜入这一途径。”

“这里是防守。”克莱尔又指了指蓝色的地区。“据我所知，您一个人潜入几乎不可能。”他抬起头，蔚蓝色的眼睛里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探究。

“谁说我一个人？”k笑了笑，笑容中带了些神秘莫测的味道。

“k先生，请原谅我的冒犯，”克莱尔误会了他的意思，肃容道：“除了情报，我并不能为您提供其他帮助。”

“我并不隶属于彭格列。”

k看着克莱尔崩起来的面容以及雪白笔挺的衬衫领子，说道：“不要误会，我并没有用你的意思，更没有让一位好妻子过早的失去丈夫的意思。”

“抱歉，我误会了您的意思。”克莱尔的面容慢慢的柔和了下来：“十分抱歉。”

“没有关系。”

k拿起地图，看了看：“这幅地图我留下了。”

“当然。”克莱尔毫不犹豫回答道。

他从带来的小提箱里又拿出了一叠纸张，说道：“这是我为您搜集的全部情报。”

“明天会有一位女仆来照顾您。”

k接过来，放到茶几上。

“多谢。”

“您客气了。”稍微犹豫了一瞬间，克莱尔说道，“k先生如果没有其他吩咐，请允许我先离开了。”

k微笑着点点头。

克莱尔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似乎了结了一件心事：“祝您好运。”

k坐在沙发上，目送克莱尔走出门。

不甚讲究但是应该还算是舒适的西装，快速的步伐，看似放松，其实时刻警惕。

一个标准的狡猾者。

k收回目光，想道。

*********

研究了克莱尔给他的资料，k在夜晚时分，走出了家门。

绕过那些看似繁华的街区，他走入康坦街区。

无人的街道，紧闭的商铺，几乎要全部熄灭的路灯，与街区的名字完全相反，就像是这个城市的黑暗面，k却仿佛有极大的兴趣，不急不慢的踱着步子，皮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在空荡的街区响起，一声一声，极有规律性。

他的目光在街区的每一个角落梭巡，就像是在梭巡一件珍宝。

他成功的找到了。

街区的转角，肮脏的水泥地上，一团黑色的物体映入他的眼帘，k露出一个似乎潜藏着欢欣的微笑，向那团物体走去。

“您好，先生。”

k站在那团物体的前方，微微弯下腰，礼数周到的打了个招呼。

那团东西，哦，不，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并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人。

长期未曾修剪清洗的长发像是吸食某种死人骨髓才能够生存的细长藤蔓一样虬结在一起，布满油污的面容上几乎要被胡须占领，靠在这里的青年裹着一件全是坑洞的毯子，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四肢蜷缩着。

扑鼻而来的恶臭的能够把一头巨象熏晕。

如果只是看这些，这位先生确实是一个可以登上教科书的模范流浪汉。

但是，显然，他并不完全是。

被k的声音惊醒，流浪汉先生睁开的眼眸清澈的像是初夏时被满天繁星点缀的夜空，完完全全的没有一点杂质。

“您……您、好。”

他将自己往墙角缩了缩了，仰起头，看着k,磕磕绊绊的重复着k的话语。

似乎并不明白自己口中的话语的含义，似乎觉得这种奇怪的语调很好玩，流浪先生说完就傻傻的无声笑了起来，裂开的嘴在胡须的半遮半掩间恐怖的能够让每个生活在果屋里还相信童话的小孩子，活生生的作上一个礼拜的噩梦。

好吧，这位流浪汉先生，显然拥有一个并不是很清醒的头脑。

k为自己的坏运气感到一点的惋惜，他动了动了脚步，想要离开这为位流浪汉先生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是他并没有能够顺利离开。

流浪汉先生爬起身来伸出满是污渍的手抓住了他的裤脚，咧着大嘴，傻乎乎的笑。

“您……您、好。”

k低下头看着抓住他的流浪汉先生清澈的眼眸，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那里面隐藏着的一丝几乎是属于灵魂本能的企求。

‘请救救我。’

得益于比其他人要敏感的多的观察力，他似乎能够听到这个男人的灵魂在这样的诉说。

k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瞬间，然后微笑着说。

“你想跟我走？”

流浪汉先生歪了歪头，显然是并不明白k口中的话语，手上的力道却不由自主的加大了。

就像是灵魂独立于躯体作出的诉求。

“那好吧。”

k微笑道，表现得格外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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