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宁愿选择疼痛,但是杰西看着王抬起的面容,保持了沉默着。
这应该是……王的好意吧。
不过,王的力量又变强了。
西西里语也更加熟练了。
夜晚的丛林比白日里难走了一百倍,白日里休息的物种在夜幕降临的那一瞬间,就伸展开自己的身躯,巡视属于自己的领地。
“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杰西犹豫着,终是问了出口。
“不只是我。”
k沿着特定的路线走着,如履平地,即使在这样的夜里,他眼中的世界也是纤毫毕现,清晰的令人发指。
“收到革命军的消息,最近的我和阿诺德都来了。”
杰西沉默了下来,心里带着一点点的失落。
原来王并没有时时刻刻的关注他啊。
走出丛林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大量的失血让杰西昏迷了过去,k抱着他,一眼就看见丛林外面的帐篷。
三角形的墨绿色帐篷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街道的一侧,握着枪支的西西里男人们用绝对可以登上教科书的标准姿势守卫在帐篷的前方。
空气里还带着硝烟的味道,应该是刚刚打完一场战争。
这是西西里人的驻地。
“k先生!”
k的出现令士兵们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们欣喜的齐齐的低呼了一声。
点了点头,k快速的穿过街道。
士兵们的低呼惊动了帐篷里的阿诺德,从帐篷里走出来,俊美的情报官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淡蓝色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严峻。
“叫医生!”
“是!”
k抱着杰西钻进帐篷,将青年轻轻的放到柔软的毯子上。
“他伤的很重,你们遇到了王朝军。”
仔细的看了看杰西的伤势,阿诺德肯定的说道。
“我去晚了。”k说道,“总共六个人,全部死了。”
阿诺德的语气中少有的带了一丝赞赏:“他干的不错。”
说话间,医生走了进来。
一头乱糟糟的长卷发,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提着药箱,打了哈欠:“都出去吧。”
k和阿诺德依言走出帐篷。
“王朝军呢?”k看着渐渐被朝阳的光辉染红的天际,眯了眯眼,问道。
“全灭,”阿诺德回答,吐字清晰,带着还未褪去的肃杀与冷酷,“一个不剩。”
朝阳终于从远山的背后露出了自己的容颜,新鲜灿烂的阳光瞬间洒满了每一个角落,黑夜遗留下来的潮湿晦暗污浊在它们的面前自惭形秽,悄然退隐。
“真不错。”k微笑,笑容中少有的没有带上神秘与恶意。
阿诺德瞥了一眼身边被朝阳的光辉笼罩的男人,光芒让他的容颜更加耀眼,让他向来漆黑到诡异的瞳孔竟然折射出一种近似希望的光芒。
并没有被这样的表象所迷惑,淡蓝色的眼睛里的目光始终冰冷而清醒,与不同,阿诺德对于这位莫名其妙出现在西西里,莫名其妙挑起战争的国王并没有过多的好感。
看起来任性到极点,狂妄到极点的国王实在不拥有让阿诺德信任的力量。
况且孤高的浮云,不相信任何人,只信任自我。
游离于组织之外,守护并审视着彭格列,这就是浮云的守护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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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升起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才从帐篷里走出来。
耷拉着眼皮,医生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困倦颓废的气息,慢慢悠悠的说道:“里面的那个小子的子弹已经取出来,目前死不了。”
揉了揉乱七八糟的长卷发,他继续道:“作为医生的忠告,你们最好让他回到总部,这里的条件实在是有限。”
摆了摆手,医生绕过他们:“我回去睡觉了。”
“没事别找我。”
医生走远之后,阿诺德开口道:“今天下午有船。”
k点了点头。
下午,k带着杰西告别阿诺德,前往彭格列的总部。
阿诺德并不能和他们一起回去,他的目的地是更北的方向,彭格列的另一处战场。
老式的轮船轰鸣着驶过平静无波的海面,k从房间的窗口看出去,午后的阳光下的世界平静安详到近乎带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圈,似乎从来没有血腥与杀戮,和平到不可思议。
但是真实的世界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3月米兰人民起义,击败奥地利占领军,解放了米兰。
3月23日,萨丁王国对奥宣战,国王查理。阿尔伯特率军开赴伦巴底。
4月意大利各邦相继加入对奥战争。
西西里乃至整个意大利的变革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
k转过头,看着杰西,漆黑到诡异的瞳孔里透着深深的笃定与从容。
杰西躺在床上,还未曾清醒,带着稚嫩的面庞完完全全的柔和了下来,依稀能够看到原来那个初见时唱着西西里民谣的小男孩的样子。
西西里很快就会改变。
你快要属于我了,我的第一个新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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