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脸迷糊样,殷边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连自己孩子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心这才“啊”了一声:“他们不是叫小毛蛋跟小豆芽吗!”
殷边瓷戳下她脑门:“朕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以后真的叫殷毛蛋跟殷豆芽吧?”
心想想也是,不无遗憾地道:“那我的小菜以后岂不是也得改名了……”
“小菜?”
心摸摸自己的肚子,她总觉得这胎是个闺女,为此把名字都起好了。
当然,她换来的是皇帝陛下的一记白眼。
“话说,你那会儿不是怀疑璟儿跟栎儿不是你亲生的么。”据心所知,当初璟儿跟栎儿住进宫后,殷边瓷对两个孩子的关爱简直是到了宠溺的地步,
难道他喜欢替别人养孩子?
殷边瓷冷哼一声:“你以为朕傻?他们长得那么像朕,朕当时一眼就瞧出来,他们俩是朕的孩子。”
心瞠目结舌,原来他早看出来了,但为何那时候他还态度冷淡地不曾承认?还不让她见孩子?
“朕失去三年的时间陪自己的孩子,所以三年后朕想多陪陪自己的孩子,也无不可吧?”敢情殷边瓷是唯恐小毛蛋跟小豆芽不肯认自己这个父皇,才会煞费苦心地与孩子们联络感情,来增长他这个父亲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地位。
心气得吹眉瞪眼的。
殷边瓷挽起她的小手,笑呵呵地哄道:“好啦好啦,你看这回,朕要时时刻刻陪着你,不能再错过孩子成长的过程了。”
其实心一点也不喜欢让他陪着,因为皇帝陛下总会不自觉地在她身上东摸西摸。
由于皇后娘娘在宫里的日子太过无聊,殷边瓷特意下旨,邀林夫人与延宁候夫妇入宫参加家宴。
说起来,殷边瓷整顿后宫的时候,心说林靖年纪也不小了,提议将苏莺怡许配给林靖为妻,本以为殷边瓷会不同意,没料到他竟欣然答允,而葛青逸奉献心头血有功,已被殷边瓷封为延宁候。
“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心一见着葛青逸,那眼珠子几乎就移不开了,只觉得对方依旧清风俊朗,秀挺如松,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可惜跟前没有镜子,否则心真应该瞧瞧她现在的样子有多痴。
直至延宁候夫妇离开,心才终于找回点神来。
最近殷边瓷一直呆在康顺宫,都不怎么来看她,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心一下觉得自己倍受冷落,马上前往西暖阁。
进了殿内,殷边瓷正在炕上看书,见她进来,也是怏怏的没什么反应,心坐在旁边,开始一个劲儿地撒娇唤着:“阿瓷,阿瓷!”
“夫君~~夫君~~”
心声音发嗲到简直能把死人也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殷边瓷果然颤了颤,但依旧没啥好脸色:“什么事?”
心嘟着嘴:“你最近怎么不来看我了?”
殷边瓷冷哼一声:“朕是怕自己没有那么英俊潇洒,免得老去讨人嫌。”
因为上回她对着葛青逸犯痴,皇帝陛下吃了好大一坛子醋,对她爱答不理的。
心知道殷边瓷最近越来越在乎他那头白发,没事就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心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颈,不失讨好地讲:“阿瓷,我感觉你的白头发貌似见少了耶。”
殷边瓷挑挑眉。
心见效果不大,干脆又道:“今天晚上可以噢。”
由于心有孕在身的缘故,对殷边瓷来说无疑是种煎熬,皇帝陛下经常抱着心啃馒头,即便如此,心也是百般不乐意。
今日她说可以,可谓是大好机会,殷边瓷眼睛亮了亮,口上却道:“不行,除非现在。”
这人,简直得寸进尺。心没办法,只得被皇帝陛下啃了半晌白馒头,趁着某人心满意足的时候,心不忘抓住“美人计”的机会,故意娇滴滴地问:“对了,问你个问题,那会儿你对夏师姐……有没有那什么?”
“今晚朕去你那里。”每次心一提及夏如英的事,殷边瓷总会左顾而言他地蒙混过去。
心握紧拳头,这回可容不得他打岔:“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什么说清楚了?”殷边瓷有些哭笑不得,“夏师姐对朕有恩,朕对她也不过是感激。”
“你当我傻呢!”心张牙舞爪地从他怀里跳起来,指向他的鼻尖,“谁不知道你那会日日召夏师姐侍寝,你还不承认你跟夏师姐……”
不得不说,殷边瓷与夏如英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心解不开的心头结。
“朕与夏师姐怎么了?”殷边瓷继续装傻充愣。
心突然委屈的哭了,那时候他宠幸夏如英,自己却在仙云园给仙子梳毛喂食打扫鸟粪,真是想想就来气。
心一屁股坐在炕上,哇哇”大叫,还用手捶着肚子:“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殷边瓷慌了神,赶紧上前揽着她:“好宝宝,朕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又闹起脾气了?”
心咬牙切齿:“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殷边瓷叹气:“朕跟夏师姐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一愣,随即昂起头:“我不信,你明明是宿在她的庆华宫……”
殷边瓷无奈道:“朕宿在庆华宫,也是歇在暖阁办公,连贤妃的枕头都没碰过。”
如此说来,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为何我每次问,你都要刻意岔开话题。”心还是认为他心里有鬼。
殷边瓷苦笑连连,谁叫那会儿她心里没他,一直以为来都是他热脸贴冷屁股,如果再可怜巴巴地去求她,她更不会看自己一眼了。
“朕不是怕你总爱胡思乱想吗。”殷边瓷捏捏她柔嫩的腴颊,附耳轻言细语,“,朕这辈子只想要你跟朕的孩子。”
心脸莫名跟火烧似的,又架不住皇帝陛下一张甜嘴,二人很快就你侬我侬起来了。
本以为第三胎是个女儿,然而当心生下孩子之后,才知道是个儿子,哭天抹泪地道:“我的菜,我的菜啊。”
“儿子不也很好吗?”殷边瓷抱着怀里的男宝,简直爱不释手。
心切了声,觉得只要是儿子,长大后都跟他一个德行,比如璟儿现在就总喜欢扎在宫女堆里玩。不像栎儿总来黏着她,况且心没有生出“小菜”,心里总有种遗憾。
为此半年后,心突然凑过来问:“咱们什么时候再生一个呀?”
殷边瓷却是蹙眉:“你才生完不久,怎么又要生?你不是一直喊着生孩子痛吗。”
心嘟着嘴抱怨:“可你以前说了,最少要生四个,而且要成双成对的嘛。”
殷边瓷笑道:“以前那是以前,朕怕苦了你,三个已经足够了。”
心才不吃他这套,当她不知道他那点心思,生完孩子后简直每晚都得折腾她,比生孩子还辛苦呢。
心现在感觉怀孕也挺不错的,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天天被当做菩萨似的供着,最主要一点,可以避免某人的不知餍足。
可惜殷边瓷死活不同意,最后干脆闭着眼假寐。
“你……”心气得拿掉他正执在手上的史书,结果一瞧,这哪儿是什么史书,册本上全是她的画像……不穿衣服的画像。
心差点没气晕过去,殷边瓷蹭蹭鼻子解释:“你怀老三的时候,朕一时闲来无趣,就随意画了画……”
这叫随意画了画吗,都订成厚厚的一本了!
由于要孩子的事,皇帝陛下始终不同意,心跟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续两个月让对方吃了闭门羹,结果呢,皇帝陛下竟真的不来了。
心这人就是,你越是巴着她求着她,她越不给你好脸色瞧,如今殷边瓷化主动为不闻不问,心便开始坐不住了,迅速派了阿萝出去打探消息,结果这可不得了——
“娘娘,听说皇上近来宠爱一名叫娟灵的贴身宫女,还要……还要……”
阿萝不敢往下说了。
心追问:“还要什么?”
阿萝喘口大气,哆哆嗦嗦地讲:“好像皇上的意思,还是要封对方为才人呢。”
什么!
心一下从美人榻上跳起来,好啊,这才两个月,就开始背着她找新欢了,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另一厢,殷边瓷正在康顺宫里批阅奏折,高福突然战战兢兢地跑进来:“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那里出事了!”
“噢。”殷边瓷却是完全不紧张,依旧看着手中的奏折,“说吧,这回是大哭大闹,还是又要离宫?”
就因为生孩子的事不理他,将他拒之门外两个月,殷边瓷何尝不是憋了一肚子闷气,认为自己实在太惯着心了点,这回总该冷落冷落她,还故意将他宠爱某个宫女的流言传到阿萝耳朵里,就是为了让心有点危机意识。
高福满头大汗地开口:“不是啊,是倾鸾宫派人来说、说皇后娘娘要悬梁自尽。”
殷边瓷脸色一白,“蹭”地坐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倾鸾宫赶去。比及倾鸾宫时,只听里面叫的嚷的乱成一团,殷边瓷急得一下推开殿门,就瞧心正踩着凳子,脖颈处悬条白绫,阿萝与宫女左右劝说着却都不管用。
“——”如此情景,殷边瓷简直要魂飞魄散,一失声就喊了出来。
心见他来了,“啪嗒”一下就踢掉凳子,可惜她连悬在半空的机会都没有,那条白绫就由于某股力道断裂开来,而她也被殷边瓷牢牢抱在怀里。
心觉得殷边瓷当时的脸色,简直可以用山崩地裂来形容了。
“胡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殷边瓷犹如暴怒的野兽,狠狠瞪着她,眼珠子都恨不得爆裂出来。
心一直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经这一骂,更是被捅了马蜂窝,哭天喊地得厉害,哇哇大嚷着:“谁要你管我了,谁要你管我了,我就是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殷边瓷气急败坏道,“你再说一次!”
心不甘示弱道:“再说一次怎么了,我就是不想活了!”
阿萝跟宫女皆变了脸色,而殷边瓷更是嘴角一阵猛搐:“好,不想活了是不是?看朕这回怎么教训你的!”
心见他真的动了怒,心里有些打鼓,想逃却来不及了,结果就是被皇帝陛下像挟小猫一样,带进内室好好教训去了。
皇帝陛下训妻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至翌日破晓才离去,而阿萝进去服侍的时候,发现心不仅没再大哭大闹,反而心情好得要命,连用膳时都在哼哼着小曲,帝后这一闹腾,可把众人看得没头没脑的。
不久,便听说东楚帝身边那名叫娟灵的宫女被分配御园种植草去了,而且自这件事后,但凡有哪个宫女敢给东楚帝抛媚眼,都会被罚到辛者库去,为此东楚帝也被后人评为史上最勤政、最专情、最不近美色的一位帝王。
至于皇后娘娘,虽然动辄跟皇上吵吵闹闹,闹过几次离家出走,但最后都被皇帝陛下苦口婆心地劝了回来,皇后娘娘的矫情,在宫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没过多久,心终于如愿以偿地怀上了第四胎,诞下公主“小菜”,凑成了成双成对,由于东楚帝吃闺女的醋,总来横插一脚,是以小菜的幼年跟亲妈单独在一起的时光,可谓少之又少。
因为心爱玩,殷边瓷渐渐将政务交到太子身上,夫妻俩没事就坐着仙子四处游山玩水,有一天,心突然开口:“能不能给仙子找个相公啊?”
这个问题令殷边瓷有点头疼:“像它一样大的公鹤,我到哪儿去找啊?”捏捏她的俏鼻,忍不住坏笑,“你该不会连仙子的醋也吃吧?”
“呸,我怎么可能……”心刚要否认,就听殷边瓷讲,“是,你怎么可能吃醋,你心里恨朕还来不及呢,对不对。”
他模样笑嘻嘻的,心奇怪地问:“你既然知道我恨你,那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殷边瓷挑眉,“你越恨朕,不越代表你心里越有朕吗。”
心想想也是,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既然他都不在乎她恨他,她还在乎那四个字干嘛,长长叹了口气:“算了,那我还是喜欢你好了。”
殷边瓷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这是他一辈子里听过最美的话语了。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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