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箫拉住她,笑道:“侍凤,你这样冲动可会坏了事的。”
“他害小姐生病,我去教训教训他,这会坏什么事。”侍凤秀眉一扬,隐隐含怒。
“侍凤,你稍安勿躁,我们去瞧瞧。”我冷不丁开口,声音沙哑,嗓子也疼得厉害,果然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侍凤低眉,轻声道:“小姐,你莫说话了,侍凤听命就是。”
之所以阻止侍凤,是因为我发现一件顶有趣的事情,这个人是个卖猪肉的,我实在不能想象前几天那个倨傲的男子竟是个卖猪肉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回头看了眼执箫,见她尴尬了脸色,陪笑道:“主子,为了让您好生耽在屋子里,执箫不得不隐瞒这事,执箫请主子责罚。”
我哼一声,斜睨她一眼,摆摆手。
猪肉案子边异常火爆,排了长长的队伍,我不好贸然插过去,也只好顶着日头站在排尾等待,也不知过了多久,队伍渐渐变短,忽而前面发出一声哄声,前面的女子摇摇头,惋惜地离开队伍。
执箫见状拦住她,询问道:“这位大姐,怎的不排了呢?”
那中年妇人抬头,打量我们一下,道:“这里的分量给的多,我们就来这里买猪肉,可肉有限,今天的又没有了。唉……”
待人群散尽的时候,我们走上前去,看见他正收拾东西,这样的卖法该是亏本的才对,这人的脑子莫不是坏了。
他看见我时,微愣了愣,道:“是那天的哑姑娘啊,也来买肉?可不巧我这刚刚卖完。”
我刚想说话,告诉他我其实会说话,可嗓子痒,不由得闷声咳嗽起来。
“姑娘染了风寒,怎么不在屋子里好生休养呢。”他眸光里含着不赞同的神色,看了眼执箫和侍凤,道:“赶紧把你家主子带回去吧,午后怕是还要下雨呢。”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凛,这人当真是厉害,撇去今天午后下不下雨的事,但就从我的咳嗽声就判断我染了风寒就很是不易的事情了。
因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向他告辞后,我们就回了院子,意外的是,午后当真下了雨。
看见天边的一大朵乌云逼近的时候,我的心里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激动,大雨滂沱间,执箫摘下身上的斗笠,甚至还来不及擦干淋湿的鬓发,就匆匆进了屋子。
“主子!”执箫笑得贼兮兮,道:“您猜这个庄恒襄是谁!”
“啊?”我被她弄得一愣。
“他就是当年给秦余出谋划策的那个谋士!”执箫看我一脸迷茫,细心解释道:“吴川都督秦余的谋士,当年您听见他的死讯还惋惜来着,您记起没?”
“我的老天…竟是他!”我一屁股坐在毡席上,震惊地脱口而出,天知道这一刻我有多激动,真想不到他竟然没有死。
这个人简直就是当世鬼才啊,秦余眼瞎不识得好玉,我和苏珩却对这个人赞不绝口,那一招若是秦余听了他的话,现在莫说平南王入雒阳城,就是进金陵都是问题。
这个庄恒襄若是能收归己用自然是好,苏珩得他帮助必会所向无敌。可若是不能为己所用……那就不要怪我了。
“主子,我们如何行事?”执箫敛眉认真问我。
“静观其变。”我沙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
“诺。”执箫神色平静,眸子里缠上复杂眼色,低声称诺。
而后几日,我每天都会去那个猪肉摊位处排队,买的着就买一些,买不到也没什么要紧的。
一天天的重复着去,庄恒襄终于在一个下午唤住我。
“姑娘,明日我不出摊,想邀请姑娘闻香楼一叙,还望姑娘赏脸。”
我转身回眸,递进一个泛着凉意的墨色眼眸,难得好看的一双眼睛。
我笑笑,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一揖行礼,口里淡淡道:“那便约辰时如何?”
我屈膝回礼,点头应允。
翌日,我着一袭藏青的曲裾深衣,绾得是妇人发髻。
到达闻香楼的时候,青衫侍从恭谨地过来询问我们:“几位客官可有预约好的位置?”
执箫淡笑道:“我们是来赴约的,是位庄姓男子,烦请带路。”
青衫侍从一拱手,道:“几位随我这边请。”
准备进门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直觉告诉我这个庄恒襄怕是已经料到了些什么,毕竟他是那样聪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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