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等,一辈子都行,不着急。”我无奈笑笑,说出的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紧接着就是长久的静谧,屋子的气氛闷得紧,我在烛光下练字,可心思到底有多少搁在这个上面,我自己都不知道。
苏珩就坐在一边,眼眸都不眨地看着我,好似我随时会飞走般。
可如今我还能去哪,离开这繁华的长安古城我还能去哪里,回高丽?可我这个高丽公主马上就要沦为妾身,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我心中烦闷,啪的一声甩了笔,淡淡下着逐客令:“夜深了,王上请便罢,妾身要休息了。”
苏珩推门而出的那一刻,我的泪水还是决堤而出,手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泪水顺着手骨滴答滴答到地上。
眼睛迷蒙间一抹淡紫色裙裾映入眼帘,我被拥入一个温暖怀抱:“主子…天意难违…”
天意难违…这是可笑!上天,我冷青凝没对不起任何人,你如此行事,不公,不公!
咔嚓--天边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我心口一悸,疼痛的险些昏过去,执箫欲喊,我扯住她的衣袖拼命摇头。
“不要,执箫,别,别喊。”我咬牙道。
强忍了一会儿,疼痛感方才渐渐减轻,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舒了口气。
“主子,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执箫担忧地看着我,额上都染上了薄汗,好似病得是她。
我摆摆手,自己站起来,道:“没事,老毛病了,不用知会别人。”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现在关外局势紧张,别用我的事情去烦哥哥们了。”
苍平借着为宁皇招兵买马的由头,强盗般地抢了宁皇最后一点财产,乱世之中谁也不能指责他这种行为,没准还被时政评论家赞许呢。
如今关外三国形势,比前几年还要紧张,就好像一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只要一个火星,就会引发一场巨大的爆炸。
冷景黎他们该是忙得焦头烂额了罢……
“主子,您这样,执箫实在不放心…”执箫皱眉道:“若是不快活我们就回高丽去。”
我摇摇头,道:“我没事,把情报按照以前的方式递过来罢,能避过苏家耳目就避,避不过…也没什么。”
执箫点点头,认真道:“执箫办事主子只管放心。”
若是那天我没有去苏珩的书房,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个事情,局势这样紧张我却后知后觉,若是没有冷家的情报,我就是个瞎子,这感觉并不好呢。
本以为为苏珩做了瞎子,他会领着我,却没料到他报仇心切,并不管我。
这一切原是我的自作多情么……
红杏枝头春意闹,早春二月,大地吐绿,杏花含苞待放,本是生机勃勃的日子,我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托着长裙裾走在宫城里的青砖道上,迎面过来一名白衫男子,起初以为又是哪个臣子,因这几年慕名而来的谋士越来越多了,文臣以章钰韩子翎为首,武臣以章潇为首。
而那些熟人中,只有尹词留在了凉州,这并不是苏珩的决定,乃是他自己的要求。
待那人走近时,我愣了愣,道:“苏堤?”
他本摆弄着手里的一方碧玉佩,听见我的声音时,愣怔抬头。
“冷姑娘?”苏堤看着我,温和笑笑:“真是巧得紧了,竟在这里遇见你。”
对于这个算上这回也只见过三面的人,心里竟莫名其妙的生出几分熟稔来。
我指指头上的发钗,无奈笑道:“我已经不是姑娘了,半年前已经嫁过人了。”
“那我该是喊你夫人了,敢问夫家姓什么?”他拱拱手道。
“姓苏。”我并不想多谈这个时,遂转了话题,道:“你来长安做什么来了?生意上的事情?”
苏堤脸色一变,淡淡道:“苏夫人,子桥此来是向王上认族的。不瞒夫人,建威苏将军乃是子桥的远方叔父。”
“子桥还有事情,就先失陪了,还望夫人见谅。”
“嗯。”我点点头,客气微笑道:“回见。”
身后执箫脸上带着疑惑神色,问我:“主子,这位公子是何人?”
我想了半刻,实在不好解释他,遂道:“一位故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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