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早晨一起来便不见梓蓉影子,满脑子都是吴君钰抱着自家小姐隐忍模样,唯恐会出事,心里那叫一个急。
女子失贞有碍名声,便是岭南这等荒僻地方,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连翘怕梓蓉真出了事情会传到别人耳中,也不敢寻店小二问,只得一间间壁角听过来,好她耳力过人,而恒祥客栈上房统共就那么几间,寻到第八间客房时候总算听到女子沙哑哽咽声音,虽然和平时大为不同,可她还是听出来了。
心中立时就是一紧,因为她也听到了房中另外一人动静。
门很被打开,吴君钰一身绣暗花锦绣长袍,低着头,俊脸上顶着两个大大巴掌印。
坏打算得到印证,连翘脸当即就白了,也不打招呼,推开他就冲进房中。
梓蓉蜷缩床榻一角,满面泪痕,娇唇染血,她身前有衣物堆叠,放上头赫然就是她昨天穿着那件杏色抹胸。
连翘惊痛,“小姐!你……”话刚出口,泪就下来了。
梓蓉也觉委屈,想要说些什么,唇一启才发觉嗓子梗发不出声音来,只得望着她,无语凝噎,分明是受了大委屈模样。
连翘那叫一个心疼,忙上前将她抱住怀中,“小、小姐,都怪我、怪我,怪我来、来晚了……呜呜呜……是我没、没照顾好小姐……呜呜呜……”先时还是一边自责一边哭,到后来实是太难受,便只剩下哭了。
梓蓉只是摇头,缩她怀中泪流个不停。
俩姑娘抱头痛哭,无语泪千行,直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其间吴君钰一直低着头站床边上,满脸愧疚。
“吴、吴公子,你、你是……怎么打算?”连翘将已经有些脱力梓蓉抱怀中,抽泣着望向吴君钰。
她知道这话不该自己一个当丫鬟来问,可小姐已经成了这模样,夫人又不,总得有个人探明吴公子态度才是。
“你、你别问他,”梓蓉双目微合,摇了摇头,声音有气无力犹带泪意,“咱们回家。”
她现不想再去烦那些糟心事儿,只想好好说睡一觉。
连翘现不敢激她,也不吭声,只拿了眼睛去看吴君钰,等他答案。
不管原因如何,小姐总归是被他糟蹋了,毁了清白姑娘根本就嫁不得好人家,若是吴公子再不肯负责,那小姐便当真是有苦无处说了。
吴君钰见她全无追究之意,暗中松了口气,这才叫处理事情态度,他忙将脖子上翡翠坠儿解下来,道,“我当然愿意负责,沈姑娘现还生我气,一心误会我刻意算计,还请连翘姑娘帮着劝劝,”说着,将那翡翠坠儿递到连翘手中,谎话是张口就来,“这枚平安扣是我娘当初嫁妆,说是留给她未来儿媳妇,还请连翘姑娘帮着收下,以作信物。”
那枚翡翠扣通体碧绿,仿似凝着一汪水,润润,便是连翘这个不识货也能瞧出是个好东西,况且又是母亲留给儿媳,意义自然非凡。
她对吴君钰态度还算满意,刚要将那翡翠扣收起,一只素白手打腕上,通碧翡翠落寝衾之上。
却是梓蓉抬了眸,她望向吴君钰,道:“我说过,昨晚之事全当没发生。”声音很轻,可没人能忽视其中坚决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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