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极好相貌，只是为了看诊方便，素日都是男装打扮居多，头发不过是简单梳成一条辫子，像这样正经装扮时候并不多。

沈娘子和梓蓉长得很像，因着长期气血虚亏，容色稍暗淡了些，这一装扮便显出眉眼间清丽之气。

江梁看了觉得很好，连连点头，“夫人正该如此装扮才是，瞧着到像是回到了以前。”

沈娘子扶了扶鬓上珠花，笑着摇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弄这些给谁看呢？”自从流放到此，她对这些就不大意了，如今装扮不过是为着让梓蓉开心而已。

“我喜欢看，江叔也喜欢看，”梓蓉从江梁手中接过瓷盅，笑着扬起脸，“对吧，江叔？”

江梁被她闹了个大红脸，见沈娘子也有些不自，心里莫名就有几分喜意，他点了点头，“小姐说是。”

沈娘子微微一笑，有些无奈。

梓蓉只当没瞧见，揭开瓷盅，用勺子挖了里头燕窝送到沈娘子唇边，一口口喂她。

燕窝有养阴治虚损功效，沈娘子用来是合适。不过此物贵重，素有一两黄金一两燕说法，现沈家根本就买不起，这瓷盅里燕窝乃是拣去杂质泡水后制燕丝蒸炖而成，和官燕燕盏根本就没法比，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梓蓉有些不是滋味，只面上依旧是副无忧无虑模样，笑意盈盈挑着开心事情说来与沈娘子听，哄她高兴。

徐氏为难、整晚折腾、苏半山觊觎之心……种种烦心愁人事，梓蓉丝毫不露。

江梁望着神色温软沈娘子，只盼着这一刻能长长久久。

阳光渐渐暖起来，照窗边花草翠色y滴，一室皆是春意。

梓蓉陪沈娘子用过早饭又安排了小春子过来伺候，这才去医馆二楼书房。

医馆一切如常，外头依旧热闹。

她劳累一夜，此时早已是倦极，关上窗户将纷扰杂声阻外头，留下一室清静。

睡前，梓蓉看了一眼墙上字幅，觉得有些不祥。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她不愿吹落北风中，亦不愿枝头抱香死。

“连翘，把这幅字收起来吧，”说完这句话，梓蓉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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