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碎……如此一来，孩子必得被葬送，事情虽和自己预料一样，然梓蓉还是忍不住皱眉。

万妈妈以为她是怕苏半山事后算账，咬牙道，“沈姑娘只管去做，此事我做得了主，苏大人若是怪罪自然是由我担着。”谁性命也没有她闺女性命重要，孩子虽可怜，可这时候也顾不得了。

“我们小姐哪里是怕苏胖子怪罪？这、这剪碎……”连翘吓坏了，她急急道，“小姐，咱不管了，赶紧交给刘婆子。”此事有多血腥且不管，那孩子现很有可能是活着，小姐若是将之剪碎……那就是杀人啊！

梓蓉不吭声，只是沉默，似乎是难以决断。

万妈妈忙哀求，“沈姑娘，我家莺歌性命全你手上了，这孩子与其生下来没娘还不如重投个好胎……”

“沈家绝不杀人，这孩子生死未定，我如何能取他性命？”梓蓉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万妈妈急急道：“姑娘，去一条命总比去两条命强啊！我、我……只要你能保住莺歌命，让我做什么都成，你说要多少银子，二百、三百……你只要说个数。”

“我不是这个意思，”梓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我倒是知道个法子，不过自己没用过，这才犹豫。”

“什么法子？”

“孩子卡住是因为产道狭窄，莺歌姑娘气力用，现我先把产道剪开，然后施针刺穴促莺歌姑娘发力，待将孩子取出，再将她产道缝合……”

“剪莺歌……”万妈妈瞪大了眼睛，她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做法。

“这法子我曾见娘亲用过，若是顺利，母子平安并非不可能，若不顺利，再碎子取胎也不耽误，当然，稳婆方才说风险这法子也避免不了，”中途会不会出现意外，谁也不能保证，“万妈妈若是觉得合适我便这样做，若觉得不合适，此事就交给刘婆子吧。”

莺歌兀自抽搐不已，她气力已，这会儿却是连呻吟声都没了，显然，已经不能再等。

梓蓉法子虽闻所未闻，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万妈妈对她本就信任，当即咬牙道：“好，沈姑娘，依你。”

产房中接生东西很齐全，而缝合用具药箱中也有准备，梓蓉接下来动作非常利索。

她洗净双手，用熬煮汤药将产道冲洗干净，取锋利剪刀将之斜向剪开，产道一开，孩子头便被挤出几分，梓蓉心中略松，取白布将血擦净，接着便起身，示意刘婆子接替自己位置，自己则从连翘手中接过银针，速施针。

刘婆子见那切开刀口处，殷红鲜血不断流溢，手不由有些抖。

时间太紧，梓蓉没空一个个刺激穴位，落下银针便让连翘和万妈妈上前捻转，自己则寻穴位落针。

莺歌此时已是半昏迷，唇边偶尔溢出几声极虚弱呻吟之声，并无其它反应，似乎已经不知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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