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蓉也不跟她争,听此,利索到,“好,就当是吴公子父母不嫌弃我出身,那我问你,吴公子能忍我多长时间?”
连翘被问住,她眼中自家小姐自然是千好万好,可别人眼中……她想起自家小姐平日里活取蛇胆、剜肉疗伤利索劲儿,莫名打了个哆嗦,多少曾对自家小姐有心壮汉都是这样被吓退,她想起吴君钰并不怎么强壮小身板,有些蔫,“小姐收敛些不就好了,真是做了大宅夫人,也就不用做这些了啊。”
“不做这些做什么,绣花逗鸟么?”梓蓉笑,将药材单子整理了摆好,又将取出药材一一搁大托盘里,“行了,差不多了,呶,抱到二楼书房去。”说完,便站起身来。
连翘只得端了东西随她步出库房,见梓蓉将灯盏搁地上,拿了铜锁出来弯腰锁门,一副淡然模样,心中莫名不甘,“可我总觉得那吴公子看小姐眼神似乎不大对,跟廖大郎挺像。”
廖大郎就是对梓蓉甚为痴心那个廖九睿。
梓蓉闻此,动作不由一顿,接着便低头将铜锁‘咔嚓’一声扣上,待直起身来方道,“你想太多了,眼神能看出什么来,他若是真和九哥一个心思,怎么不直说?”
岭南是粗野地方,做事情也没那么多弯弯绕,那些夷人若是看对了眼,都是当众唱情歌表白,汉人相对含蓄了些,可也少不得说个悄悄话送个小物件。虽说也少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基本上,只要对方不是太不靠谱,家里大人一般都不会阻拦,毕竟,一水穷人,拔尖真没几个,所以也没什么门当户对麻烦。
连翘也有些犹豫,“可能读书人想法和粗人不一样?”
梓蓉皱了眉头,上上下下将她打量着,脸上带了些审视意味。
连翘被她看得发毛,有些躲闪道,“小姐,你干嘛,怎么这样看人?”
“连翘,那吴公子确不错,可跟咱不是一路人,”梓蓉看着她,说得十分认真。
连翘耳根有些红,然此时夜色幽深,她肤色又偏黑一些,倒是不大能看得出来,闻言,有些恼羞成怒道,“不是一路人就不是一路人,我不过是平白叨叨几句,以后不说就是。”说完,端了托盘就往医馆大厅二楼走,步子有些急。
梓蓉轻叹了口气,傻丫头,我这是为你好,她执起灯盏,慢慢跟上去,刚走没几步就听得外头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开门,开门,开门!”汉子声音洪亮如钟,叫得很急。
沈家开是医馆,晚上经常有急诊,夜半敲门是正常不过事情了。
“来了,”梓蓉神色一肃,不敢耽搁,忙加了步子。
大厅后有角门可出入,晚上向来是不锁,她进了大厅,将灯盏柜台上放了,一边答应着一边就去开门,“来了来了,哪位?”
沉重杉木门拴一拉开,外头人便挤进来,却是个孔武有力汉子,一身绿色硬绸衣裤,看起来流里流气,那人一眼便将梓蓉认出来,上来就要拽人,“沈姑娘,我家出事儿了,急等着救命,你跟我走。”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翠红楼金三,梓蓉当即便皱了眉头,侧身避开金三脏手,不悦道,“惠康药房就同一条街上,翠红楼出事儿怎么跑到我们这儿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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